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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强:石油市场放开的内在逻辑

2018-01-30 13:21:51 石油观察

编者按:中国能源周第一天会议的主题是“改革下的国内市场与国际机会”,中国石油流通协会副秘书长尹强就《石油市场放开的内在逻辑》为会议作了主题报告。

我讲的题目是《石油市场放开的内在逻辑》,从发达国家的经历、中国的现状与展望谈起。

第一大部分包括三个方面,一个是开放石油下游市场的价值链逻辑,第二部分是市场开放对油品零售的影响,第三是国外同行是如何应对开放的局面。

这几条结论基本都是剑桥的,但是从我的理解和根据剑桥的交流,我实际上有一个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比较清楚的结论,就是当一个国家,一个经济体,这个经济发展到一定程度肯定是要释放民营企业的潜在发展动力。就好像我们现在面临着全民创新,我们国家经济的动力已经十分明显。在这个动力下必须得放开,全面的经济体制改革能源作为一个环节也是必然的,特别是对于严重依赖进口能源的国家,肯定要放开。大家可以翻翻历史发现这是一个很有意思的规律性的东西。而且是在整体经济改革的大环境下发生的。

它的目的就是为供需各相关方提供有效的激励,让市场决定资源有效配置。另外一个就是国际石油市场发生结构性的变化促进了下游市场的改革过程。世界上石油市场放开有三个高潮,一个是70年代二次中东战争以后,再有1995年亚洲金融危机前后,还有一个就是中国现在,这个时候国际石油市场都发生了很大变化。我认为对中国来讲是非常宝贵的时机,耽误了欣赏黎明,又耽误了欣赏满月。当时李岚清副总理说那个时候是很好的价格放开机会,我们把它丢掉了,现在又来了,但是会不会错过呢?我看也存在可能。

改革通常是通过统筹规划、采取立法手段逐步推进,这个在国外的改革上特别明显,在国内来讲在立法上困难重重,各个利益相关方的博弈使得很多事情显得比较复杂。

政府在改革开放的过程中通常会保留对紧急情况下进行干预的权力。石油供应安全的紧急预案,前几年很多地方都做过,后来很多省级单位也都这样做。下游市场的开放过程在政府部门监管中运作。这些东西都是政府治理的重要的思路体现,所以一定脱离不了政府的监管。最后是石油下游价值链的各个环节受其他环节的影响。下游从成品油的运输、销售、批发、零售等等这些环节都要受到其他环节的变化的影响。

政府职能的转变,从决策者到规则的制定者,这个是政府职能的转变,也是当前我们国家政府体制改革和机制改革的一个重要的部分。在高度管制的市场中,政府包括一些相关的监管部门做的都是行业准入、设立门槛,决定市场准入者是谁。第二个,控制或者制定价格,再一个做主要资产投资决策,允许谁投资,投多少,批计划,多少数额的计划归国家批,多少数额的计划归省里批。但是到了开放的市场,政府或者监管部门的职能变为制定规则,具体你们想做自己做。它管产品的质量、环境、健康与安全。另外还管管道等物流设施向第三方开放,这个是公平竞争的基础,但是国外要求更多,要求港口、码头、油库管道等第三方设施向第三方开放,这种一定是计划性的,不允许你多建。建完以后必须向第三方开放提高利用效率,我们去国外交流他们一个油库不管是谁的一定要向多方开展,以提高油库的周转率为经营的目标,哪怕是公司也是一样的。

开放原油和油品的进口,作为市场开放的国家,多数都是油品的进口大国,我们国家也差不多。还制定了一个最低库存水平的要求,对于经营油的企业来讲必须有一个最低库存,他们把最低库存视为是安全储备的一个贡献。不同的政府部门均可能参加规则的制定,市场开放以后,价格成为市场的产物。价格一定是市场上产生的,而不是人为制定或者是拿公事框定的。

零售商业模式不断创新,谁家搞无人加油站了,搞智慧加油站、智慧油库、智慧工厂,新零售的等等模式,新的商业模式不断创新的根本在哪里?一个是为消费者提供服务,第二个要提供价值,如果不产生价值的这些创新是无用的。最后讲到价值链各环节的毛利和可变成本持续降低,售价越来越低,如果不降成本很难生存。

价值链术语我研究的主要是在下游,从炼油到油品物流到销售这个环节。市场开放以后对于油品零售的影响,零售是整个所有的上游、中游一直到下游价值实现的最重要的一步。市场开放消费者的选择成为主要的驱动因素,我经常看的网站就是世界油价,1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油价,我们国家正好在中位数以上,价格才是关键的市场信息传达者。

下游的市场有以下典型特点,一是单位成本下降,第二是炼油与零售行业的重组与合并,第三是地区性的一体化。

市场开放对油品零售的影响,影响的相关因素第一个是地区市场中炼油厂的总数,这个地区可能是一个经济体,也可能是一块地方。第二是是否允许自由的使用物流设施,物流设施为什么放开?否则运输不通畅,建设这些库难度条件不一样的。另外是否有进口油品现货市场,我们国家很缺乏这个因素的,原来也有进口油品,但是基本靠配合管制的。市场上存在一个很有意思的现象,我们在国际市场买油的时候这个油很贵,我们要卖的时候这个油又变得很便宜了,这个事情是有规律的。

第二个现象是油品零售模式的演化。从40年代末就开始有了自主加油,但是自由加油成规模的推行还在70年代。再一个是非油品服务。超级市场和大型超市还有联合品牌和交叉营销等等到近些年出现了支付方式的革命和促销手段不断创新,总之竞争使行业的总毛利不断降低。

消费者的选择成为关键的驱动因素,价格信号指导操作的决策首先是对炼油厂,是影响开工率、影响原料组合、产品组合等等。对原油品质差率和其他的原料价格进行评价炼厂的销售定价决策与以下因素有关,炼厂的销售价格一个是油品的交货价,再一个市场中竞争价格,中间炼油厂大家都怎么交货的,中间的进口油库怎么交货的,可目前炼油厂可供量,如果存货少可以卖的高一点,存货多稍微偏低一点。

下游石油市场的基本特征是就是精简用工数量,这个在发达国家是必须的,发达国家劳动力成本非常高,目前来讲中国也正在慢慢的变高,但是还不算最高的时候。所以它就是各种自动化、无人化的设施和设备都出来了。实际在五年以前美国展会上我就实验过了美国一家加油机上出的手机支付,美国用银行卡支付已经占了绝大多数的流派,所以新的支付模式不大容易推广,是有这么一个原因在里面的。

优化炼油厂的原料及操作,物料平衡中还要进入进口元素。是它自己生产合适还是自己合适要比较。不断优化供应链,节约物流费用,物流是第三利用源泉,省下的钱就是利润,这个和经营中的毛利不一样,经营额100纯利5%不错了,一般像炼油这个行业10%差不多。另外到一定时候要关闭和卖掉低效率的资产,比如说炼油长、石油终端、加油站。

还有商业模式发生重大变化,以增加非油品的销售额来提高加油站利润。

美国在油品市场放开走了很多的弯路,但是它的管制方法是可以参考的。以美国为例从70年代、80年代、90年代、2000年代、2010年以后,最近就是E时代加油站,我们讲叫新零售,它那边叫网络加油站,移动支付等等都有。加油站和便利店开在一块,加油站是吸引客户的主要的来源,驾车者必然要到加油站加油,但是便利店是提供利润的主要来源。因为在成熟的市场上卖油真的很难挣钱。

这个英国,超市进入加油站市场,英国的数据来的比较新鲜,蓝色的是大型超市加油站,它在站点方面只占16.8%的比例,全英国加油站大型超市经营的加油站只占16.8%,但是在燃料市场上能享有44%的份额,超市加油站把一些先进的商业理论和零售理念用在用品销售上,它把油品当成是货架以外的另一个商品。通过美国便利店协会的数字来看是15万座左右。比中国的加油站总数可要多多了,中国现在一共还不到十万座加油站。英国2015年的数据到现在8400多座。

在日本,是1996年石油市场有一个叫特时法取消了以后标志着完全放开。使得90年代末石油公司纷纷采取重大措施,通过企业兼并和整合加工能力,提高运营效率,1996到2016年间炼油长从43座下降到22座,炼油长平均加工能力上升了25%。在韩国开放石油市场是1998年,1999年成立了仁川石油公司,当时是五大石油公司,它的销售渠道全是出口,而且出口基本上一大半以上是走私到中国,主要口岸就是广西那边的港口,由于缺乏国内经营渠道,严重依赖出口,盈利率低下,确实出口比国内销售盈利低很多,2002年9月份进入破产程序,被别人给收购了。

台湾是两家经营,一家叫台湾中油(CPC),一家是台塑,台湾是2002年全部放开石油市场,跨国石油公司进入到台湾市场以后就开始经营油,但是在CPC和台塑的夹击之下也是经营一年半就退出了。

有一个小小的推论,就是我国原油进口与加工市场分开以后会走美国人的路,炼油厂数量减少,但是效率会大幅度提升,大家从2018年往后看三年之内肯定有很多企业兼并的大戏上演。

开放的市场往往价格是与参考市场挂钩的。这个参考价格有一个理论叫价格带理论,为什么进口油会比出口油贵的多,能从这个理论上讲的很清楚,参考市场我们一般就近参考。美国的东海岸、西海岸,还有欧洲鹿特丹,还有新加坡,将来我们会增加一个上海期货价格,如果做的好我们作为一个定价点会有非常多的好处。用这个进口平价和出口净回值完全能解释我们油品定价怎么来的,而且为什么要这么定。这是定价的基础,这个是从炼油中心,油品输送的终端我们管它叫批发油库,一直到市场大概的定价的方式。

价格在价值链的这几个环节中形成的,这样的话大家能看到是四个价格了,出厂价、出库价、进站价、零售价。出厂价是和现货价平齐的,就是市场化定价,不是我们习惯的成本定价,成本还要加上合理的利润,所以一定是有了市场化才有合理化,否则无从考核大公司报的那些利润率是不是合理。

这个是发达国家油品定价体系,它是一层层加下来的,从期货价格到现货价格,然后再到出库价,再到油品零售价,每一个价格都有一个加成在里面,过去以批发价的概念说这些东西有很多是模糊的,大家都不知道。

这个是批发企业统计,2015年底中国的批发企业2570家。批发经营的情况,分省的统计和示意图。下面是仓储企业的情况,我们2015年底,全国仓储企业数量为364家,仓储企业的分布和密度。还有分所有制仓储企业的经营量,这个国企好一些,广东还要好一些。国内加油站情况大家对这个可能关注一点,加油站总数量是95326座,其中国有52655座,民企只有4万多,剩下还有12%左右是外资企业,2000多座。

规模经营情况我觉得以后分类应该分的更细点,可能三千吨以下分的太粗了,应该切到一千到两千吨都看一下。

本文作者:尹强,教授级高级经济师。在成品油销售系统工作40多年,前中国石化销售有限公司战略研究室主任,现任中国石油流通协会副秘书长。




责任编辑: 中国能源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