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十中：发展生物质可解决能源和就业问题

生物质能是人类赖以生存的重要能源，它是仅次于煤炭、石油和天然气而居于世界能源消费总量第四位的能源，但是生物质能到底是什么？生物质能的产品都有哪些？搜狐财经新视角经济学人论坛--“解惑中国生物质能源”齐聚各方专家介绍生物质能源。以下是搜狐财经现场报道：

清华大学核能与新能源研究院新能源所副所长李十中：乙醇作为燃料，纯度要达到99.5%以上。现在在巴西和瑞典，99.5%纯度的乙醇就可以开车，在巴西还有一万多架小飞机、农用飞机也是用99.5%的乙醇作为动力。巴西全国有35000个加油站全部是用乙醇做燃料的。他的车既可以烧纯汽油，也可以烧纯乙醇。这个在全球已经应用得很广了。因为乙醇历史最长，生产起来最容易，所以他来替代汽油，解决能源短缺的问题、环境问题。

发展燃料乙醇可以解决就业问题

燃料乙醇还不仅仅单纯解决能源环境问题，还和解决就业问题是相关的。燃料乙醇在可再生能源里面使用的比例是最大的，去年全世界的燃料乙醇产量是5859万吨，去年还生产了1360万吨的生物柴油。生物燃料在全球作为可再生能源发展的重点，它是国家能源战略，要解决进口石油问题、解决减排二氧化碳问题。下面我还要说更重要的问题，就是解决就业的问题。现在大家都说人类发展面临的瓶颈是两个，一个是能源，一个是环境。还有一个最重要的问题是就业问题。美国去年燃料乙醇产量3180万吨，有两百个乙醇厂，不仅是减少了3.64亿桶的进口石油，更重要的是有96.5万个就业岗位，一万吨乙醇可以解决50.67个人的就业问题，还有间接的就业问题，一万吨乙醇有250.17个，直接间接加起来，一万吨乙醇就是300个就业岗位，你算一下，乘一下，就是90多万个。而且在联合国环境计划署有四个国际组织，劳工组织、雇工组织、国际贸易联合会在2008年9月发布了绿色职业报告，可再生能源，包括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绿色岗位是这三个行业，有一组数据，2006年全球绿色岗位有30万个，其中能源是117.4万个，太阳能光热是65万个，这个主要在中国，联合国对中国中国非常认可。这确实是解决了就业问题。他预测到2030年全球将有2040万个岗位是绿色岗位。这个绿色岗位已经比现有的能源行业，石油、煤炭，比这个就业岗位要多得多。在这里面，生物质能源主要指的是替代运输燃料这一块，就是1200万个就业岗位。太阳能是661万个，风能是230万个。在美国奥巴马绿色新政也是解决就业问题，让老百姓有饭吃，经济就恢复了。在中国就业问题更严重，即使将来农民有40%的比例，我们也有五六亿人，怎么解决就业问题？我记得7月20号的新闻，那天的头条就是评了谁是社会底层的人，社会最底层是穷二代大学生，就像唐家岭住的那些，第二底层的是农民工，2.5亿农民工，一半是80后。怎么解决这些人的就业问题？只有发展生物质能源。这些人没有职业、没有收入、没有饭吃，可能就会造成社会的不稳定。所以我觉得我们一定要大力发展生物质能源产业。不仅仅是燃料乙醇，刚才我讲的比较具体的数字，我们还可以搞颗粒燃料、直燃发电，我们把这些都发展起来。我们减少了化石能源的消耗，减排了二氧化碳，还创造了工作岗位。人类最早用的其实是钻木取火，最早的能源就是生物质能源。现在有了煤、有了石油，现在我们科技进步，我们又反回来，通过科技发展我们还是要利用生物质能源。

发展城镇化要大力发展生物质能源产业

城市化应该换作城镇化，农村地区也有跟城市一样的生活，农民何必到城里来？美国现在是讲要能源替代，其实最早美国搞燃料能源的初衷还是想稳定农村社区。他也是年轻人都跑到城里去了。他最初的初衷是发展农村经济。欧洲发展生物柴油是从环境的角度。现在可能就都是从能源在第一位了。美国是实现不进口油。他现在已经往这个目标来实现了。中国是沙特进口石油的第一大国，而美国变成第二了，并不是他用油少了，而是说他通过发展生物柴油。他3181万吨的乙醇就减少了6414万桶的油。他的GDP是533亿美元。因为我们是搞自然科学的，喜欢用数字说话。回答你的问题，如果我们在农村，这些民工们每天也有千八百块钱的收入，他为什么要到城市里来？而且这是一个环境发展的产业链，比如说我们要形成未来的循环产业，低碳高效的产业链，农民工都有了收入，农民谁愿意到城市里面来？他到城市里面来是因为在家乡挣不到钱。在欧洲、美国早就有这个概念了，我觉得在追究也是时候该提出来了。我看了新闻，海南的琼海倒辣椒，07年倒了一次，今年又倒了两次。如果你作为一种替代石油的产品，可以说他的市场是无穷大的，有多少可以卖多少。这样就解决了市场问题了。

巴西确实是得天独厚，一年有9个月有新鲜甘蔗可以榨汁，可以做糖或者是生产乙醇。做乙醇是替汽油，替石油有多少就替多少，这根本不存在市场问题。08年国家能源局副局长孙淳同志带队参加了国际生物燃料大会，有90个国家的副部长级的代表，还有24个国际组织，那个会上卢拉讲，发现了油田，我们不采，我们就搞燃料乙醇。这确实带动经济发展。对于中国来讲，广西自治区的两位领导来请我们谈这个事，陈主席跟我说，你这个糖一旦价格波动，那个时候他好象说甘蔗，广西还好，他是保护性收购，必须是260块钱一吨，低了不不行。给糖厂下命令，他为了保证蔗农的利益，涉及到他资金周转不开。如果我们把糖和乙醇联产起来，我有联动的机制，糖贵了做糖，糖便宜了做燃料乙醇，这样就没有人跳楼了。

现在我们国家对于燃料乙醇企业名义上有补贴，乙醇价格按90号出厂价的91.11%来卖。90号出厂价大约在七千左右。免消费税，增值税先征后退，还给补贴。原来定的政策是每吨补1373，实际上没有这么执行，成了赔得多补得多，赔得少补得少。

发展非粮原料乙醇需要国家投入做出示范

目前国家搞的燃料乙醇都是属于第一代燃料乙醇，就是用玉米，目前五家厂子有四家都是用玉米。温家宝总理有一个批示，发展生物燃料不征粮、不征地、不破坏生态环境。现在玉米肯定不行。田高粱可以，这是全世界公认的。

目前田高粱是用里面的蔗糖来直接发酵做乙醇。如果要用纤维素乙醇，涉及到要水解、发电。我、做了以后剩下的渣滓可以发电。发电的审批手续简单一点，所以现在发展起来了。燃料乙醇确实是审批手续比较麻烦，目前就有五家，而且现在大家也在提意见，也在逐渐的放开，不是跟以前卡得那么死。只要是不征粮、不征地、清洁环保、经济性好的都行。关键现在有一个技术问题，如果你技术能够突破，可能后面的就好做了。现在用玉米谁都可以做，有钱就可以做，但是他现在不让你用玉米做。非粮原料现在又没有技术，非粮原料的供应体制没有建立起来，能源农业的机制没有建立起来。秸秆怎么收、怎么储，这和中粮收粮食，都有粮库，都有这一套体系，秸秆这个，现在他们做发电，有了一点事件，田高粱，现在国家一定要有支持，国家要拿出钱来做示范，示范好了以后才去推广，这也是社会主义国家优越性之一。这也是我们呼吁国家来支持做的事。确实是条条框框很多。

商业化要有一个示范，这个目前需要有国家支持，发改委只是说批你项目，科技部只是支持你做研究，但是从研究到产业化有一个空档。这一块需要呼吁国家设立一个产业发展基金，风险投资的老板觉得这有风险，这也是为什么燃料乙醇的厂少。田高粱现在他们也有很多民营企业家在做，但是都赔钱了，因为他们没有技术，就是一个厂子在那里放着。还是需要国家支持做一个示范，从实验室到产业之间，这是一个空档。

美国像这种情况，主要是风险投资，也是政府出钱，美国能源部支持了六个纤维素乙醇的工厂建设，都给三分之一的投资，他有不同工艺路线，但是总的来讲，基本上两个多亿 美元的投资，他给八千多万美元，这是能源部给的。风险投资很看重，他们就跑过来投。现在他们有一个CDP，我拿一个菌，把秸秆放进去，就可以产乙醇了，这个菌还可以把葡萄糖转化成乙醇。他也募到很多钱，主要政府的钱是大头。

发展生物质能制定国家战略要走出认识误区

我参加了十一五规划，当时搞的规划是五百万吨，在十一五末期年产量达到五百万吨。当时做出来这个规划也没有发布，后来在国家中长期可再生能源发展规划里面，十一五期间发展增加非粮乙醇200万吨，我们增加了10至20万吨，就建了中粮北海20万吨的木薯乙醇。我感觉国家只要把它作为一个战略，五百万吨还是没有问题的。五百万吨按照汽油的消耗来讲，大约能够占到6%、7%。

说到新能源发展规划，正好我把美国的能源情报协会发布的一个报告，2010能源展望，这里面有几个数，从2008年开始美国增加的运输燃料完全是靠生物燃料来解决。到2035年燃料乙醇占石油消耗的17%。他增加的石油消耗完全是由生物燃料来满足。第二，讲发电。美国可再生能源发电是要增加5888.5亿度。这里面占他增加发电量的43%。在这里面生物制占49.3，风电37%，光伏占34.2%。如果我们国家把这个看准了，生物质能应该会占很大的比例，但是现在往往都说美国可再生能源发电占多少，他不分风能、太阳能，没有把生物质能放进去。美国唯有生物燃料是以法律的形式固定下来，《能源自主与安全法》，他的目标是到2020年要生产360亿加仑的生物燃料来替代石油。这里面350亿加仑是燃料乙醇。

其实新能源很多，国家也确实支持，但是支持哪一个，可能生物质能有一个误区，都绕着走。前几天工程院院士写的一篇文章《国家要明确能源战略》，风能、地热能都可以搞。现在生物质能源，就是08年的时候有一个征粮征地，还有粮价上涨，那次粮价上涨主要还是因为油价上涨。还有一个误区，现在我们人一提搞生物能源、燃料乙醇就是用玉米，这绝对是一个错误的概念。现在我们都是用非粮。现在中国确实还是走在世界前面的。因为我们人多地少，总得高瞻远瞩，07年已经提出来了。我们下手早。我们搞田高粱都走在前面。上个月15号联合国粮农请我去，他们搞了一个项目叫做粮食与能源集成项目，就要解决粮食和能源的问题。对于中国来讲，一个是对我们现在搞的田高粱，又可以有粮食、又可以有能源，还有饲料。这样的话，他对我们中国，我们科技部一直在支持的，他们觉得中国做在前面了，而且我们内蒙的示范厂要开工了，十月底联合国粮农组织要来一个代表团参观那个厂。也希望借你们宣传一下，不是我做乙醇就是用玉米，这已经是过时了。现在有田高粱、有龃龉、木薯、纤维素、秸秆，都可以。其实现在玉米又涨价了，一定要消除这个误区，也希望媒体多宣传，我们不是用玉米、不是用粮食，只要国家明确这个战略了，很快就能发展起来。

生物能产业技术趋向成熟 投资生物质能领域大有可为

目前中国对科技投入在生物能源的还是少。2009年美国能源部对以纤维素乙醇为代表的研发投资是20多亿美元。他们到现在建了33套纤维素乙醇的示范装置，但是中国这一块的科技投入太少了，可能有四五个亿。而且这是对生物能源四五个亿，人家只是对生物燃料，作为运输燃料这方面的科研投入，所以我们要建立一套科技支撑体系。第二，要加大实现力度，现在这五个燃料乙醇厂还是试点，我们在不同地域要建立不同燃料供应体制，非粮怎么建立起来，怎么保证储存、生产。不是说一哄而上。国家要做的也是要示范，我同的工艺路线、不同地域，生物质能源不一样，海南建的厂和新疆、内蒙建的厂不一样。各个地方建一个厂示范，这样整个产业才能发展起来。为什么说生物质能源投得少？因为风能、太阳能很简单，我就建一个厂就可以向国家要钱，生物质能源必须要和农民打交道，也就是生物质能源才能解决三农问题，只有这个产业才和农民打交道。风能创造的就业岗位很少，因为他就是一个风车。生物质能源就是农民要种，原料要种、输送、储存，这有一个产业链，它复杂，也困难。但是如果把这个解决了，我们得到的回报就多，我们就可以解决就业问题，不仅是一个能源问题，而且还是一个就业问题。这是更有意义。

中国这么大一个国家的人口，只有发展生物质能源才能解决农业问题。因为我跟发改委原来农业所所长周大地辩论这个问题，他说生物质能源就是没有效率，一千万吨炼油就是五百人管就行了。想如果我一千万吨乙醇我决不可能是五百个人就业，我可能是五百万个人就业。这样不就解决这个问题了吗？所以我想说，一定我们要和三农结合起来，不仅仅是一个能源、环境的问题，还是三农的问题和我们就业的问题。

根据目前市场需求和技术发展现状，从投资的角度我说几句，目前的沼气和颗粒燃料，技术也成熟，市场也成熟，这是可以去投资的。另外，学术上沼气和天然气的区别，天然气是上亿年的消化过程。天然气是把沼气的上亿年的消化过程缩短到几天。这个是值得去投的。另外，颗粒燃料就是秸秆，不仅可以发电，你搜集起来压缩，运输也方便了，农村还有五吨以下的小锅炉都用煤，这个可以投，也能赚钱，也有市场，也可以做CDM，这也算替天行道。另外，也有一个液体燃料，尤其是国际上。在中国太阳能、风能比较热，我六月份去吉隆坡开会，也是一个国际组织去开，起草了一个吉隆坡宣言，上个月去罗马，联合国粮农组织开，很多国家就是用生物能源解决运输燃料问题、解决石油替代问题，没有人提到风能、太阳能。当然不是说不发展。首先是一个国家的战略。第二，国家确实出台了很多的支持政策，比如说免税、补贴。财政部的政策更好。对非粮生物能源燃料建设期给你贴息，建成以后给20%到40%的奖励，对于你用边境土地种植农粮作物还给农民20%的补贴。这就带动农民了。这次我在罗马联合国粮农会议上一讲，联合国也很钦佩中国政府，这种政策是非常好的。每个国家要和中国一样给农村补贴，这个产业就做起来了。现在的技术也即将成熟了，要介入这个领域确实能够赚大钱，发大财，还能够给人类做好事。完全取决于技术，如果你有了技术，就能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