碳排量标准即将被颠覆？

今年1 月，在各式飞机飞往世界经济论坛之前，硅谷的初创企业皮卡罗公司（Picarro）在当地安装了几台分析仪，以便检测人们预料之中的温室气体排放高峰。在随后的一周中，人们会频频使用直升机、豪华轿车，并就环境可持续性问题发表冗长的演讲。可在世界经济论坛举办期间，当地的碳排放水平反而下降了40%。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呢？

“结果与我们的猜测恰好相反——我们对此感到非常吃惊。”分析这些数据的美国宾夕法尼亚州立大学气象学教授戴维斯（Kenneth Davis）说道。

我们还要继续进行详细研究，不过这其中有比古怪的科学更要紧的东西。在接下来的数年里，为了服从欧洲、美国加利福尼亚州和其他地方温室气体排放限制的要求，企业要花费数十亿美元。一家钢厂或者一个数据中心需要购买多少碳信用（carbon credits），取决于对他们排放量的精确测算。

目前，确定这些排放量的依据是自我报告，以及根据联合国一项协定的计算结果，这个协定的基础是计算机模型，这些排放量也称为“存量”，指特定时间段的碳排放量。正如皮卡罗公司了解到的，这些模型并不总能反映现实。

皮卡罗开发的这种最初从斯坦福大学获得授权的技术，能实时测算排放量。在达沃斯，皮卡罗公司将一台台式机大小的机器安置在了瑞士的这个村庄，另一台安置在周围的山区。这种分析仪可吸入大气气体，通过一束射入“光学共振器”的激光来检测二氧化碳分子和甲烷分子的独特吸收频率。因为这些分子吸收的波长不同，所以，这种仪器能测算吸收量，并计算出温室气体的PPM 浓度。

在基准资本公司（Benchmark Capital）和格雷洛克公司（Greylock Partners）的支持下，皮卡罗公司已向气候学家和中国政府以及加利福尼亚政府售出了这种分析仪，他们据此建立起了检测温室气体排放来源的仪器网络。皮卡罗公司首席执行官沃尔克（Michael Woelk）说：“如果人们认为某个城市的排放量是X，但我们随后发现，他们的排放量比X 超出了40%，事情就严重了。”

这正是达沃斯的情形。虽然瑞士的这个1.1 万人的村庄很难说是全球变暖问题的热点，但皮卡罗公司的分析仪发现，在第一架湾流飞机（Gulfstream）着陆之前，在达沃斯，为什么来参加世界经济论坛的人到达之后，碳排放量却反而下降了？这成了一个谜。这个村庄的排放量就比城市官方宣称的“存量”高出了35%。随后，事情变得怪异起来。当各国首脑、CEO 们和媒体人士降落在达沃斯之后，温室气体排放量开始大幅下降。这让皮卡罗团队颇感困惑。

“达沃斯的大部分排放都来自加热燃料的燃烧。”戴维斯说，“我们的基本思想是，人更多了，加热燃料燃烧得也会更多，交通量会更大，所以，排放量也就会越大。”可是会议举办期间的排放量减少了40%，会议结束后又上升了5%。

人们对此有几个解释，不过戴维斯认为，原因在于当地人都离开了村庄，严密的安保措施，再加上与会者都呆在会议厅，使路上排放温室气体的汽车更少了。当他们上街时，很多人搭乘的也是低污染的厢式车，这是世界经济论坛组织者为将该活动的排放降低到最低水平的一个举措。

当然，达沃斯与会者对环境造成的影响，远远超过了他们直接排放到这个村庄大气中的温室气体所产生的影响。世界经济论坛称，本次活动大约90% 的碳排放量——大约1.2 万吨二氧化碳——都与来瑞士的旅行有关。

然而，如果说皮卡罗公司的检测结果表明精确确定碳排放来源是件复杂的事，有一点我们却相当肯定：占领达沃斯的抗议者对那一周的气候变化影响甚微——他们是通过搭建冰屋来取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