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昌年：我国杰出的电力系统专家

简介：蔡昌年(1905—1991)字奎生，德清人;中国杰出电力系统专家;1920年入浙江省公立工业专门学校(浙江大学前身)，获电机工程学士学位;1924—1928年曾在郑州豫丰纱厂发电所、南洋烟草公司电气部工作;1929年入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电气处任职;抗战期间，任岷江电厂工务长(总工程师职);1945—1947年赴美实习进修，期间成为美国电机工程师学会会员;1947年回国后，任冀北电力公司北平分公司工程副经理(总工程师职)兼石景山发电厂厂长;1950年3月，赴东北电管局工作;1958年起主持东北电力系统远动和自动化工作;1980年入电力科学研究院任研究生部副主任;1991年5月8日病逝。

蔡昌年先生是我国杰出的电力系统专家，是创建中国电力系统调度管理体制的主要奠基人之一，也是我国电力界德高望重的先驱者之一。蔡昌年系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国务院学位委员会学科评议委员;第三、第五届全国人大代表;中国电机工程学会筹备委员会委员，第二届理事会常务理事，第三、第四届理事会顾问，终身荣誉会员。

蔡昌年先生长期从事电力系统运行调度和自动化工作，解决了我国继电保护和自动调频等电力系统中的许多难题，对东北电力系统乃至全国电力系统的安全稳定运行及电力系统自动化，做出了杰出的贡献。

坎坷求学之路瞄准电力系统学科

蔡昌年先生的父亲是清末的地方小吏，因染上鸦片，遂致家境中落。其母在他3岁时就病故，因此他的童年过得孤苦而辛酸。四五岁时，他在扬州入私塾，9岁时被送往南通姑父家与表兄弟同入私塾。1918年夏，蔡昌年考入江苏省立第一工业学校。在该校读了两年，数学与理化得益不少，且因成绩优异而当过一年的优待生，可以免交学费。

那时清华大学的学费很贵，而且必须具有中学毕业文凭方可报考，因此他不敢问津。唯有杭州的浙江省公立工业专门学校(浙江大学前身)，无需中学毕业文凭，再加上他入学成绩优秀，名列前茅，虽然当时家庭已日趋贫困，父亲也不得不同意了。

蔡昌年在浙大选学专业为电机工程科。1924年毕业时获电机工程学士学位。年仅19岁的蔡昌年，已成为浙江大学首届毕业生。在浙大读书时期，因家庭经济拮据，他只能半工半读。虽然负担很重，但他从未耽误学习，而且成绩一直优异，毕业时名列前茅。

大学毕业后，沉重的家庭经济负担压在蔡昌年的身上。为养家糊口，他只得四处谋求职业。直至1929年，蔡昌年应鲍国宝先生之邀到国民政府建设委员会电气处任职，才真正开始从事电力事业。

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后，蔡昌年通过考试由资源委员会派赴美国实习和进修两年。在美国进修哪些方面的技术，蔡昌年已深思熟虑，心中有数。蔡昌年到美国后便抓住一切时机，努力学习和掌握电力系统方面的知识和关键技术，如电力系统的运行稳定性和继电保护;电力系统的经济调度和运行(包括水火电厂);电力系统的规划、设计和新算法以及计算设备等。

在美国的两年间，他到过西麻州电力公司、北部州电力公司、TVA水电局、BPA电力管理局以及西屋公司等单位，进行考察和进修学习，与一些高级技术人员研讨有关电力系统方面的理论问题，并收集了大量相关的技术资料。为了便于交流和收集资料，他参加了美国电机工程师学会(AIEE)，在明尼苏达州立大学进修期间还争取到了“荣誉学员”的资格。

在美国进修期满要回国时，西屋公司有意留他工作，但他还是选择了回国。他说：“学了美国的先进技术，就是要用在国家的建设上。”1947年9月回国时，蔡昌年携带了6大箱的书籍、资料，而生活用品却很少。这些书籍、资料成了他日后工作的宝贵资源。

一展平生之志为电力系统做贡献

1949年2月北平刚刚和平解放，他就提出了“改进北京市供电效率的计划”。在计划中，对北京电力系统的经济运行、变电所供电范围、电压管理和配电系统的经济分布等都有详细的论述。计划被采纳后，仅经济运行一项每月就节电25万～40万kWh。

1950年3月，蔡昌年响应燃料部支援东北电业的号召，赴东北电管局工作。东北解放后，电力工业迅速恢复，形成了贯穿3省的电力系统。时值中年的蔡昌年，正是一展平生志愿之时，因此他全身心地投入到东北电力系统的恢复和建设中。

东北电力系统在日伪时期没有建成，留下很多问题。加上战争破坏和苏军抢掠设备，更使电力系统雪上加霜。解放后又马上爆发抗美援朝战争，东北的战略意义尤其重要。当时，几个大型电厂仅由1条220kV或154kV线路送电力至负荷中心，因而电网事故频发，鞍钢、本钢和大型机械工业基地沈阳的电源无法得到保障。

面对这样的电力系统，蔡昌年深知责任重大。他先从调度管理入手，逐步建立和完善电网调度指挥及管理的工作秩序，包括建立一系列规程制度、技术标准和工作方法，如负荷监视、频率控制、各级电压水平、设备检修、服务准则等。在已有调度人员的基础上，他又抽调了称职的变电所值班人员和新来的大学毕业生充当调度员;编制调度规程和工作制度;他还在调度局内设置了技术科，专门负责计算电网的运行方式，从计算潮流电压分布一直到电网稳定计算等，并将计算结论作为电网运行的依据，进而编制了我国第一部电网稳定运行规程，供调度员执行。后来，又在调度局内设立计划科，专门做月计划和年计划，负责电力、电量平衡;自下而上地建立起一整套负荷预计制度，以便有目的地安排电源;建立全网设备统一检修制度和大容量发电机组错峰检修制度等，东北电力系统才有了正常的运行秩序。

随后，他又深入研究了电力系统的安全、经济和优质运行等问题。他狠抓了电力系统的继电保护和稳定措施，尽可能地改善电压品质和无功电源补偿，开展了经济调度工作，特别是尽量多地利用水电进行调峰调频，使水电厂与火电厂合理配合运行。同时还注意解决一些会影响安全稳定运行的关键问题和隐患。

蔡昌年还积极提倡和采用新技术及先进的系统分析计算工具(从直流台、交流台、动态模拟一直到电子计算机)。在东北电力系统中建立了我国第一台交流计算台，20世纪60年代就应用了当时还很稀罕的电子计算机。

1956年蔡昌年赴巴黎参加国际大电网会议回国后，积极筹备电力系统的远动和自动化工作。1958年10月，水电部指定电力系统自动化工作在东北电力系统试点，成立了东北电力系统自动化委员会，他任办公室主任。他以东北技术改进局为主力，各方协作，自力更生，经过3年的艰苦努力，终于研制成功成套的远动和自动化装置，并安装到各主要厂、站。新建的调度大楼内也装设了全套模拟式自动化监视控制系统，结束了单凭电话调度的历史，一跃而到了由远动、自动化装置实施监控的方式。

该系统于1961年正式投运后，沈阳电力调度中心实现了远方调控5个水、火电厂和自动调频，使电力系统频率偏差不超过±0.07Hz，使与电网频率密切相关的电钟误差也不超过±2s。此水平已接近当时的国外先进水平。在东北电力系统的带动下，全国各大区电力系统的调度自动化工作也相继开展。与此同时，他又进一步抓了水、火电厂之间的经济负荷分配，从效率试验开始做出了东北电力系统各主要机组的微增率曲线。这样量大、复杂又必须深入细致地进行的基础工作在国内还是第一次，使电力系统经济运行有了科学依据。

蔡昌年对电力系统的调度工作有远见卓识：东北各省电力系统的规模将来会逐步扩大，光靠沈阳总调控制是不够的。因此，他又提出了“统一调度，分区控制”的概念，并推荐国外行之有效的联络线偏移控制方案，还亲自编写讲义在培训班上宣讲。他在互联电力系统的安全经济运行和线损修正等领域也都有较深的研究和造诣。

关心指导青年为电力系统育人才

蔡昌年十分重视对年轻人的培养。他为培训调度人员亲自编写讲义;当看到新技术和一些好的经验时，他总会及时向年轻人传授，并与大家一起交流和讨论。

对于新分配来的大学毕业生，蔡昌年总是悉心帮助和指导，关心他们的成长。一年，新分配5名大学生全部报到后，蔡昌年就为他们拟定了一个培训计划：先到调度局技术科学习功率潮流电压分布计算，然后到大变电所和水、火发电厂实习。蔡昌年对刚走上工作岗位的大学毕业生十分关心，常询问他们工作中有没有困难。对单一技术问题，他都耐心讲解;遇到普遍性的问题，他就给调度局工程技术全员讲解。

1980年蔡昌年被选为中国科学院学部委员(院士)。同年8月，被调到水电部电力科学研究院任研究生部副主任，并担任研究生导师。在近10年间，蔡昌年培养硕士9名、博士7名。他对研究生的要求更加严格，强调理论要结合实际，要为电力系统生产服务。他一贯勤奋好学，治学严谨，决不人云亦云。即使应用前人的理论，他也常亲自推导和验证，为学生们树立了良好的榜样。

研究生和一些年轻技术人员也经常到他家里去讨论学术问题，蔡昌年总是热情接待他们。他亲自制定培养计划，为准备出国留学的研究生和年轻人写推荐信，介绍导师。

80高龄的蔡昌年到了电科院后，仍孜孜不倦，把工作安排得很饱满。每天早餐后即开始工作，全天要工作大约10小时。后来接受儿女的强烈建议，才改为8小时。儿女们回去看他，他也只和儿女们打个招呼、问问近况，就又继续工作和著书了。

期间蔡昌年写了不少手稿和文章，如《电力系统稳定计算法》、《电力系统经济运行》和《互联电力系统联络线控制》等，作为培训讲义和用作技术交流。他的文章结构严谨、立论正确、精辟简练、深入浅出，深受欢迎，为我国电力系统培养人才发挥了极大的作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