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定寰：政府要对新能源产业发展进行补贴

由《商务周刊》和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主办的“2010中国制造业高峰论坛”于2010年9月2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国务院参事、中国可再生能源学会理事长石定寰。

新浪财经讯 由《商务周刊》和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主办的“2010中国制造业高峰论坛”于2010年9月2日在北京举行。上图为国务院参事、中国可再生能源学会理事长石定寰。

石定寰：各位领导、各位专家、各位企业家、媒体朋友，今天很高兴出席今天我们的北京经济技术开发区和《商务周刊》主办的制造业高峰论坛，特别是装备制造业，我想刚才陆部长也做了很好的展望，对我们中国高端装备制造业的展望和未来存在的问题。本来陆部长回答的问题，我也想问问陆部长，我们在支持科技政策当中这是比较核心的政策，但是现在的落实情况不能令人满意，我想刚才陆部长做了总体的讲话。

我在这里重点讲一讲我们的新能源，特别是可再生新能，作为我们制造业特别是高端制造业的一个新兴产业发展的现状，存在的问题和对未来的展望，这个问题值得我们关注。

我们中国的可再生能源的发展是作为我们新能源的部分，我们新能源说起来范围更广一点，核能、洁净煤等是属于新的范畴，包括大型的煤化工，还有一些新的技术使我们老的能源得到了更加高效清洁利用。因为中国是煤炭大国，另外核能、核电是我们将来要大力发展的，是我们新能源重要的部分。特别是我们总理已经在去年哥本哈根会议上作出承诺，到2020年我们中国非化石能源在我们一次能源消费中占15%。

胡锦涛主席也在去年联合国大会也做了承诺，这是什么概念？现在我们中国能源的总消耗去年是30亿吨标准煤，按照现在发展速度、人口增长、城市化进程，到2020年我们中国的能源需求到那时候预测现在至少恐怕是45亿吨以上。加上考虑到我们节能、提高效率的因素，所以说中国能源还是在一个快速增长这么一个前提下来调整结构，所以难度极大。

欧洲和美国的能源需求来讲总得消费量整体饱和，他是通过提高效率降低总量，或者保持很微弱的增长，这里调整结构很容易一些。我们在快速增长下调整我们的结构，把过去70%以上以煤为主的结构调整成逐步增加非化石能源的比重，这个难度非常大。对于这个情况，我们到2020年我们能源结构当中，我们的非化石能源，核电、水能、风能、太阳能、生物质能在新能源和可再生能源发挥重要的作用。

特别是最近几年，06年我们实施了中国可再生能源法之后，我们中国的可再生能源取得了快速发展。首先是在我们的水能方面，我们的水电在中国很有优势，我们中国是水电装机第一大国，我们三峡全面建成，使中国有了世界最大功能最齐全综合性的大型水电枢纽工程。我也看过很多国外的大型水电工程，但是远远和三峡工程是无法相比的。我想三峡工程凝聚我们很多技术、装备和创造。

当然在水能方面，我们的小水电也是我们很重要的方面，大体现在在我们1.9亿千瓦的装机容量当中，小水电占了接近1/3，有6000多万千瓦。小水电对环境影响小一些，基本是一个静流的电站，但是相对来说是一个清洁的对环境更加友好的水能开发的方式。我们现在还有抽水蓄能的新的方式。水电开发在中国有一定的潜力，特别西南地区，今后到2020年我们需要提高到3.5亿千瓦，到那时候我们基本上能够开发除了像雅鲁藏布江，主要江河大的水电站开发应该差不多了。

所以在这个情况之下，我们各种可再生能源对它寄予很大的期望。我们最近经过国家气象局对我们风能资源再次比较深入的调研、评估、评测，在我们国家50米、70米的高度，因为现在我们1.5兆的风机装到70米左右。在这个高度的风电资源站到陆地的资源是30多亿千瓦。我们目前全国的装机容量现在目前是8亿到9亿千瓦，我们风电资源光陆上就很丰富，加上我们海上的风电资源，包括潮电站，我们的近海和深海地区风力资源非常大，中国风电发展的潜力仍然很大。

最近几年我们风电装备的开发取得了很好的成绩，现在全国整机厂有80多家，刚才陆总讲了我们前三大家集中度很高，华锐、金风和东方三大家占了60%，竞争很激烈，很多后续的公司将来要上来，还要有重新的组合，将来创新还在发展。我们的风机从06年开始我们连续四年每年翻番，到现在我们装机是世界最大的装机容量，2580万千万，今年超过3000万千万，我们提前实现我们2020年的目标，我们原来定的目标是2020年到3000万千万，我们到今年提前完成了。

所以说有了政策、法律，有了创新作为基础，制造业作为基础之后这个产业发展很大，因为空间很大。国家比较好的实行了全国人大通过的再生能源法的政策，正因为这个政策相对比较落实，加上我们有比较好的产业基础，这个发展很快。国产化程度比较高，我们在前几年国产化承载只有30%，大部分基础都靠国外支持，这几年在引进消化和自主创新基础上我们一系列的自主创新的基础上，包括国家的科技计划支持先，我们从几百千瓦的风级到2、3兆瓦，包括3兆瓦以上的海上风电装备，同时包括小型的几千瓦甚至更小的一家一户蒙古包用的小型风电设备也在发展。因为，我们中国的风电要从小型机开始，记得80年、83年我们组织攻关的时候，是从50瓦的风机，我们组织几百瓦的风机，现在我们设想搞1兆瓦的，但是以前没有能力。我前几天到丹麦的维斯塔斯，他们全国运行1.5万多台，每一台的状况都通过传感系统、无线通信网络跟总部连接起来，任何地方都可以查到每一台运行的现状，更好的保证质量。

从我们现在的国产化的技术来看，设备无故障率也好，效能也好跟国外技术还有很大的差距。这里有风力资源的问题，也有我们设备的性能、质量的问题。包括我们在核心的控制系统上，核心软件仍然在国外公司，我想中国的装备制造业很重要就是我们的核心，我们的神经系统往往容易是我们现在比较薄弱的环节。最核心的控制系统，别的系统都可以转让给你，但是核心的控制系统不会轻易转让给你。我们现在真正的高铁用的核心系统的控制软件等等仍然还是国外的东西，这里面应该说我们还有很大的差距。

包括很多新型风机，包括海上风电设备，包括将来进军海上，我们现在中国已经开始在海上建立实验电站，由于海上情况比较复杂，对风机要求很高，它的可靠性，海上的无故障率的要求更高了，不想在路上检修我可以开到其他地方去进行检修，但是海上各种情况都很难控制。

另外中国在这方面也在开发新的技术，现在大型风电系统几百万千万陆上三峡要并入电网，怎么样更好送到电网去，这遇到很大的挑战，有一些技术的问题还有政策上的问题。中国也在开发研究非并网的大型系统怎么来用，我不送电，我送水，因为中国在沿海不缺水。将来可能我们大型的电功率结合，这也是创新。

在我们太阳能这方面，大家知道我们最简单的太阳能装备，热水器来讲，中国是最大的生产国，现在经过这些年发展，正在打算跟建筑一体化的结合，怎么样从建设的设计上，纳入建设设计，作为建筑的部件更好结合起来。成为整个给建设提供能源组成部分，而不是先盖房子装了顶最后装热水器，现在朝着这个方向发展，整体化。同时现在正在像高温的热电技术发展，我们科技项目支持下，我们兆瓦级的塔式电站可以建立起来。同时我们槽式的热发电装备，特别是管子有玻璃管和晶体管密封的要求，这是非常高技术，我们很难突破。过去这个技术掌握在少数外国公司手里，我们现在掌握了这个技术，给我们大型制造装备提供了很好的条件。

最近我也参加了在湖南举行的一个会议，由北京的通港的设备公司，我们开发了这个技术，在湖南建立了第一个装备制造基地，将为大型的热电站提供这个设备，后续就是我们核电站的常规设备。在太阳能光伏发电方面，中国这几年发展很快，我们从06年开始成为世界第一制造大国。全球去年我们生产的太阳能光电池，超过4000千瓦，占到全球产量40%。目前的问题是国内市场没有起来，所以我们的电池90%都是销往国外，装在德国、西班牙、意大利、欧洲这些国家包括北美，因为他有很重减排的承担二氧化碳减排的义务，必须完成这个指标。所以，中国的产品物美价廉，价格比他低，质量可以达到他的基本质量要求。

应该说，我们在太阳能的光伏制造业的产品上已经达到了国际水准，这经过了国际考验，证明我们这个产品是可以经受考验的。我们这个产业现在存在的一个问题，就是我们现在的核心装备都是进口的，我们可以到所有光伏电站看，光伏设备的总厂看还有前端的清洗设备，还有中间的核心设备包括电机的生产，基本全部都是来自欧洲、美国、日本甚至是韩国的设备。我们自己的设备有一些，但是现在还没有过关，我想这就给我们装备制造业的高端制造业的新兴产业高端制造业提出新的任务，怎么样为将来的太阳能的工业的发展提供更好的装备。

现在我们的装备开发商，前端多晶硅的材料也是一个复杂的化工系统，所以这个装备基本上是以国外为准。现在我们大概能够做的就是在我们铸造炉，多晶硅的铸造炉仍然是以美国的GE公司为主，每年几千台在中国订货。包括浙江京东，北京的公司都在致力于这方面研究。当然后面的切割又是一个一般管，包括我们太阳能电池的一些基本材料，包括背板，前几年的玻璃都是进口的。但是我们大型国有企业就很迟钝，很早就看到这个前端了，但是我们迟迟下不了决心，真正下决心解决玻璃问题的还是我们民营企业。

另外在太阳能光伏当中薄膜电池是未来新的发展方向，包括非晶非薄膜电池等等，核心问题也是装备问题。装备不过关，就不可能稳定的生产出高质量，低成本的太阳能电池。最近两年我们廊坊依靠美国的一个材料公司设备建造非晶硅薄膜的电池厂，但是进口的材料太贵了，使得他低成本的优势很难发挥出来。所以，装备制造就决定了我们将来这个产品成本，原材料我们过去常靠进口，现在原材料的问题逐渐得到解决了，过去原材料占了60%，设备折旧占了30%，现在倒过来了由于原材料价格下降很快，现在装备的成本折旧等等占了很重要，所以装备的国产化，装备的开发将来决定我们光伏产业的发展前景，能不能大规模进入中国市场，能能够满足我们政策上的要求，能不能大家用的起这是很重要的问题，包括新型的薄膜电池。像美国第一太阳能公司原来是很小的公司，04年开始进入市场，短短几年成为全球第一大太阳能电池，相当于我们全国产量的四分之一，现在他的成本也是最低的。他去年从8毛几降到今年7毛几，效率不断提高，从过去的9提升到10%到11%。就说明关键的装备所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太阳能资源将来是资源最丰富，应用范围最广，应用空间最大这么一个新能源产业。我们的屋顶建站，跟我们各种广场，公共设施建筑的结合，包括我们农村一些独立系统，边疆地区，还有我们大型西部地区的光伏电站，我想这将来是一个非常重要的一种方式。我想这个装备有待于我们进一步来发展，但是我想在地热，新能源生物质能，包括城市垃圾的处理，大量的装备，包括现在我们城市垃圾处理所用的燃气现在主要设备还是进口，我们自己国产的设备还很有限，其实这是一个很大的优势。

我想在这个基础上我们新能源还用了很多新的研发，比如电动汽车的问题，电动汽车是一个重要的汽车工业发展的方向，都看准这个方向，都在朝这个方向努力，看谁能占据核心地位。电池我们经过多年开发找到比较好的材料和运作方式，目前还没有一家能够形成大批量，可靠、稳定的能够提供汽车工业所用的电池。汽车工业不是几百台，几千台，是成万台，成十万台质量可靠性就很重要，这就取决于你的工艺和装备。现在我们电池很多都是手工作坊式，很难保证我们电动汽车工业大规模使用。

最近我们也看到，实际上核心问题还是装备问题，我们在这方面装备的开发，能力上比较弱。进入到这里面单位也很多，在这方面用的主要是进口。最近我看了国内一个珠海的银通生产电动汽车，储能电池用的企业，他应该说是一个大规模的现代化企业，但是主要设备都是日本、德国、欧洲的。

如果没有一个高质量，高端的设备制造提供的话，恐怕这个高端的电池，高质量可靠性电池很难出来。现在我们电动汽车还是依赖我们的充电系统，现在充电设施也是有多种方式，有的是一家一户，还有快速更换电池的方式。据我了解，我们北京一家比较新的公司，第一次用新的方式来推动电能汽车运行的技术，他综合很多多项技术，这项技术经过奥运会的考验还在继续实践。在上海世博会园区里面的汽车，有两种电动车，一种是大节能，一种就是用充电站，有快速更换电池的这种，然后准备在广州亚运会那边进行试点，他们现在也打算把装备制造放到我们亦庄来，这也是我们的装备制造。

所以，我想列举以上这些例子，来说明作为我们可再生能源，非化石能源，未来替代能源的一个方向，我想这完全是要形成一个大的新产业，来逐步取代我们目前占据主流我们传统的化石能源，这样一个地位。当然这个地位不是靠几年内形成的，要经过一个长时间累计，这段时间就要培育和发展我们装备制造业，这就给我们装备制造业提出一个新问题。实现这些任务，实际上也有很多措施需要完善，首先是政府政策的导向，包括对目前这样一个新兴产业，在初期发展当中必要的扶持，比如价格的补贴。欧洲之所以发展快，主要在政策上确定了一个上网电价政策，有一个全网分摊带动了他的发展。德国今年前不久报上也登了，在金融危机要装5千兆瓦，比我们去年总产量还高，我们去年中国才装了100多兆瓦，德国已经是几千兆瓦，而德国太阳能资源远远不如我们中国。这就说明政策、战略目标非常明确，他调整的决心下的很大，然后他的政策措施比较得当，有一个比较合理的电价。

因为我们再生能源法，促进可再生能源最重要就是上网电价政策，没有这个政策很难保证产业的发展。我们风电甚至招标招来的上网电价还低于传统的上网电价，这是很不合理的。进行几年的磨合逐渐趋于管理。光伏到目前为止，国家依然没有确定上网定价标准。大家知道前不久又一轮组织了一次招标，6毛多电价后来没有执行，今年在招又出来7毛多电价，我想在这样一个低的价位上，肯定这个趋势是要逐渐下降，但是这么大幅度是下降不太现实，在这么一个政策下，这次招标包括很多大型企业都没有投标，更没有民营企业，没有我们社会资本力量投资来跟上这个产业。所以，这就很难形成一个大的力量来支持产业发展。

所以，我认为在促进这个产业发展过程政策相当重要。既然国家已经确定了其发展战略和目标，这个大范围已经明确了，总书记，总理已经明确讲，大力发展，积极发展，加快发展，但是我们的政策远远没有跟上中央的政策决心。第二就是我们自主创新能力要提升，人才要培养，这是我们现在缺失的。特别大家有那么多装备制造企业，大家都一窝蜂干着一件事，对我们新的领域装备重视不够，没有投入更多力量。这是国家一个政策导向，引导的问题，在这方面加大对装备的研发力度。

第三在引领当中要有一系列鼓励政策，特别提到首台套政策，没有首台套的政策我们国产化的设备很难用得上，包括在制造当中很难入手，因为国外现在引进很方便，但是量很大成本也比较高。如果真正实现国产化，可以大幅度降低我们的成本很有好处。所以，在这方面我想国家的政策要进一步落实。比如首台套问题，我跟专家研究这个问题，我说你是中国的老大，你拿出一部分精力来做这一块，能不能在你这建一个装备国产化基地，国家给政策，给一定的补贴，给你运行费，你自己来进行研究，然后从国家首台套装备运行制度，逐渐来完善，不断改善再提高，等到成熟之后大幅度的推广。所以，这个东西完全靠企业是不可能的，完全靠国家养一个基地也是难以做到，能不能采取国家政府和企业结合，建立这么一个首台套设备的实验室基地，要解决用武之地。

我以前问过日本你们的国产化怎么做的，包括运行，国家还是给予经费的，这就是日本在支持他国产化装备政策上，在70、80年代长期做的工作，我专门去日本做过调研，了解这个情况。但是在我们中国这个政策没有落实，如果“十二五”这个政策还不能具体落实，我想我们装备发展还是受到阻碍。如果政策落实好，加快我们高端装备制造业会鼓励更多的厂商，更多的投资商来投入到这个产业里面，可以更快的看到效果，如果开发多少年看不到效果没有人会投钱，光靠国家投那么点钱是不行的，靠企业投钱，靠设备资本投钱，要让企业看到利益和发展前景。所以，我想在这方面大家拿出切实有效的措施，我今天在这里也呼吁刚才陆总的报告。

最后，也预祝我们亦庄开发区在推动我们高端制造业发展上，能够成为一个创新基地和产业基地，谢谢各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