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西矿难瞒报谜团:矿区负责人曾坚称未发生矿难

 

中央电视台《新闻1+1》节目2011年5月3日播出《鸡西矿难：确有此事？！》以下是节目实录：

《新闻1+1》2011年5月3日完成台本

——鸡西矿难：确有此事？！

(节目导视)

字幕提示：居民听到……

同期：

我听他们说的，死了9个。

字幕提示：矿工看到……

同期：

我们一个老乡死在井口里了。

字幕提示：但是，他们却……

同期：

我觉得，这是一场恶作剧。

字幕提示：

这是一场恶作剧。桂发煤矿负责人 高集伟

同期：

记录本上没有显示。

字幕提示：

记录本上没有显示，黑龙江省煤矿安全监察局驻哈南监察局 兴伟

同期：

没有接到上报的信息。

字幕提示：

没有接到上报的信息。鸡西市煤炭生产安全管理局副局长 李建辉

同期：

现在没人跟我们报告。

字幕提示：

现在没人跟我们报告。滴道区安全生产监督和煤炭管理局书记 陈刚

字幕提示：

既使成立了调查组……

同期：

我们看了啥事儿也没有。

字幕提示：

啥事儿没有。入井检查人员

同期：

我认为这个传言不可信。

字幕提示：

我认为这个传言不可信。鸡西市滴道区副区长 韩树国

字幕提示：2011年5月1日

解说：

黑龙江省有关部门得到证实，近日传言的黑龙江省鸡西市滴道区矿难瞒报一事确有此事。

解说：

《新闻1+1》今日关注：鸡西矿难 确有此事！

主持人 李小萌：

欢迎来到《新闻1+1》。又见矿难瞒报，但是这一次的瞒报当中又有很多的蹊跷，比如说矿主愿意拿出高于赔偿标准很多的每人90万进行赔偿，为什么？比如说当地的主管监察部门用了四天的时间，竟然说是查无此事，为什么？比如说当遇难者遗体被迅速地秘密地运到了火化场，这个死亡证明却写的是死因心脏病，又是为什么？这一系列的蹊跷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真相？

(播放短片)

解说：

今天距离黑龙江省鸡西市桂发煤矿矿难已经整整过去了八天。5月1日，黑龙江省成立的联合调查组证实，这是一起由瓦斯爆炸引发，造成9人死亡的事故。至此，传言成真。回顾过去这八天，人命关天，但一些职能部门负责人的所作所为，却像一出轻巧的电视连续剧，面对真相，他们或选择沉默，或信誓旦旦，或公然撒谎。

字幕提示：2011年4月26日 矿难发生

记者：

昨天出事儿是不是这个矿啊？

矿区居民：

嗯。

记者：

一共几个人闷这里头？

矿区居民：

我听他们说死了9个(人)。

芳华煤矿工人：

可能是四点钟，我们一个老乡死在井口里了。

字幕提示：2011年4月27日 矿难被隐瞒

记者：

外界老是说你们这出现矿难，你觉得什么原因？是造谣吗？

桂发煤矿负责人 高集伟：

我觉得吧，这是一场恶作剧。我的井都是停的。

记者：

你这儿没有工作人员？

高集伟：

什么？

记者：

没有工作人员？

高集伟：

有啊。

记者：

有多少？

高集伟：

有两三个。

解说：

4月27日，矿难发生第二天，面对记者，这位负责人一口咬定，矿难是造谣，桂发煤矿一直在停产，但当记者辗转进入唯一没有上锁的矿区浴池，却发现另有蹊跷。

记者：

这个没有上锁，我们打出来看一看，应该说里面有很多这样的衣物，应该说换下来的时间不长。为什么这样讲呢？上面的这些毛巾，我们摸起来都是非常非常潮湿的。

你这里不就是两三个人吗？

高集伟：

对啊，就两三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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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那这么多毛巾，都是湿的，怎么解释啊？

高集伟：

这个东西，我也不是管这个的。

字幕提示：2011年4月30日 调查无果

解说：

在矿难发生四天之后，在不断有人向有关部门举报的情况下，4月30日下午，记者得到了一份鸡西市政府《关于举报滴道区煤矿事故调查的进展情况》的文件，这份不到250字的文件材料显示，鸡西市有关部门组成的调查组没有发现矿难。

字幕提示：2011年5月1日 矿难被证实

2011年5月1日新闻

主持人：

新华社消息，记者从黑龙江省有关部门得到证实，近日传言的黑龙江省鸡西市滴道区矿难瞒报一事确有此事。据矿主初步交待，有9人遇难。

解说：

鸡西桂发煤矿到底有没有发生矿难？整整四天没有任何进展的调查，在5月1日却发生了不可思议的变化。4月30日下午，进驻鸡西市的黑龙江省联合调查组仅用一天就发现了真相。

字幕提示：2011年5月2日 相关人员被处理

2011年5月2日新闻

主持人：

今天记者从黑龙江省鸡西市政府获悉，由于在“4?26”矿难瞒报事件当中负有责任，滴道区副区长韩树国已经被免职。滴道区安全生产监督和煤炭管理局局长刘崇和副局长张洪臣，监察科科长李庆国已经被撤职，矿主、矿长等相关责任人已经被控制，纪检委、检察院等部门将会对事故瞒报作进一步的调查。

字幕提示：2011年5月2日 矿主接受记者采访

矿主 高振和：

四点十分，他给我打电话，我就开车赶到了。

记者：

谁给你打电话？

高振和：

我的检探的。

记者：

到那儿之后，是怎么处理这事儿的？

高振和：

我的安检坑长也到了，下井看了情况，我就想隐瞒，把我这坑口保留住。

记者：

每个家属给了多少钱？

高振和：

每个家属给了90万。就是说隐瞒这个事故。

记者：

在哪儿火化的？

高振和：

在双鸭山火化的，我真对不起。

记者：

为什么要去双鸭山火化？

高振和：

我不敢在本地，我想隐瞒这个事故。

主持人：

“我就是想隐瞒这个事故”，矿主隐瞒的决心我们已经很清楚了，但是为什么他并没有说到，我们也帮他做一个解读。岩松。

白岩松：

其实也是猜测，为什么在出完这样的大事之后，首先最具诱惑力的是隐瞒。那我想，可能第一个有一个庞大的利润在那儿等待着他，如果能隐瞒了的话，这个事出不去的话，还可以悄悄地继续生产。那么就是一车一车地往外拉钱，那么不管现在每个月人家赔了90万，用不了太久，恐怕这个钱就能挣回来，这是一种庞大的诱惑。因此，我想“隐瞒”。

接下来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当他说了我想隐瞒，他就是想隐瞒的时候，他是相信能够隐瞒成功的，起码能够隐瞒成功的系数比较大，如果说隐瞒不成功，系数很小很小的话，他不会这么傻。那么这就让人怀疑谁为他撑腰，是谁给他如此巨大的一种信心，能够隐瞒成功等等。所以这两者加在一起的时候，一方面是诱惑，另一方面是信心，恰恰出在了一个黑色的事件当中的时候耐人寻味。

主持人：

是的。我们现在来连线一直在调查这件事情的本台记者王跃军。跃军，你好。

本台记者 王跃军：

小萌，你好。

主持人：

对于这样的瞒报矿难进行调查采访，困难可想而知，但是什么样的困难、什么样的现象是让你觉得出乎意料的？

王跃军：

应该说在这个事件的调查采访过程当中出乎意料的事情太多，而且每个环节都让你出乎意料。在最开始我们得到这个消息，连夜赶到鸡西市之后，在第二天是凌晨的四点多钟，在街上以及发生矿难的桂发煤矿周围，对一些普通的百姓进行了解情况的时候，绝大多数人都指出了在这个地方发生了矿难。可是我们到了这个桂发煤矿现场的时候，感觉那儿一片的平静，那个地方的人员不承认发生了矿难，由于现场特别平静使我们产生了错觉，说这个地方发没发生矿难。于是我们到了临矿，也就是离这个桂发煤矿不足三百米的叫芳华煤矿进行采访，那个地方的矿工向我们说，的确在前一天的，也就是26日早上四点多钟发生了矿难，是瓦斯爆炸，有11人入井，大概9人是在这次爆炸当中遇难。

这个时候我们想进一步的求证，然后我们到了相应的安检部门，包括黑龙江省的安检部门，鸡西市的安检部门，鸡西市滴道区的安检部门，得到的答复是没有接到举报。这个时候我们又产生了疑问，是不是我们又产生一个什么样的，在采访过程当中产生什么样的错觉，或者说有人是真的出现造谣这种情况。特别是当调查组的人员用我们的这个报告入井调查两个小时之后，得出的结果是没有爆炸的迹象，没有事故的迹象之后，我们的确觉得似乎自己判断有误。但这个时候我们再进一步求证说这个矿有没有安检员在场的时候，他们说放假了。这个时候我们就产生了疑问，然后我们要求找到这个矿的相关负责人，相关负责人来了之后说只有两三个人在矿上，没有矿难。我们到现场之后，在浴室里面发现大量的毛巾是潮湿的，大量的矿工的衣服，而且发现了矿工衣服里面有钱包，有身份证，有银行卡，这些都是违反常理的。那么这时候在这种情况下，我们接到了一个匿名的一个举报，说在一个地方有人遇难了，然后是被火化了，然后我们对周边的殡仪馆进行大量的调查，发现确实有人死亡，进一步印证了这个事实。小萌。

主持人：

跃军，应该说像这样瞒报的事故，遇难者的家属或者说工友应该是一个突破口，这次怎么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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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跃军：

我们说现在这个矿难比较多，麻木不能不仁，我们说这个矿主姑且说是麻木不仁，刚才岩松所提到的一个利润的问题，他现在有三个矿，每个矿的年产都是超过了四万吨，这样算下来他一年的销售收入就是几千万，他麻木不仁。但是在采访的过程当中，比如说我们最开始采访到的芳华煤矿，去世矿工的矿友，开始他们说有矿难，但是后来我们联系不上他们了，再后来联系他们的时候，他们说呢没有这个事件，他们没有在现场，他们没有过这种发言。后来我们才知道，在这个过程当中矿主与他们协商的时候提出了比较高价的这种赔偿，按理说应该是在60万左右，后来矿主出出了90万甚至是100万。那么就是在这种利益的驱使之下，使这些受害者与加害者基本上走在了一起，这也使我们感觉到在这个事件当中是比较突出的。比如今天下午还接到一个遇害矿工的矿友给我发的短信，说高董事长对我们工人非常好，包车让我们在黑龙江玩，而且把我们送出了黑龙江。所以说所有这一切的确让我们感觉到这个矿难的确是很复杂，里面掺杂的东西也非常多。小萌。

主持人：

好的，谢谢跃军。跃军说，受害者和加害者走在了一起，但从一个情感上我们似乎可以去理解说遇难者的家属拿个几十万也是可以养家糊口。

白岩松：

可以理解，但不能接下来的时候我们都可以心平气和地去面对这样一种现状，话为什么要这样说？比如说之前我们曾经做过节目，武汉的美容，后来王贝事件，跟受害者家庭私了。无可奈何，而且我们又认为就是说他家里有选择这个结果的权利，毕竟没有证实他是违法，而只是医疗违规，但是矿难是不同的。首先我们要为假如说是9位，为9位的遇难者感到悲伤，我们也要安慰所有遇难者的家属，因为他们也同样是不幸的。但是接下来我们必须关注这样的一个事情了，发生了重大的矿难，然后瞒报是涉嫌违法的。那么作为家属来说，是明知道这个结果，他是要比任何人更早地知道自己的亲人已经成为矿难的牺牲者，在知道他违法的情况下的时候寻求了私了，然后又获取了高额的回报，的确我们理解，但是法律接下来该如何界定？因为这是在违法的前提下进行的一种合谋，所以我觉得如果现在法律不能界定，也要尽早地从类似这样的事件当中赶紧司法界要去思考，将来如何界定这样的事件？否则的话会愈演愈烈，因为同样在4月份，云南接连出现两起矿难瞒报，其中也大范围地出现了用高额的补偿款完成了私了，最后共同隐瞒，受害者和加害者坐在了一起，原告和被告成为了一方，再次表示同情和理解，但是我觉得我们必须去理性看待这个事件。

主持人：

对，从理性角度说，一个人获得了高额的赔偿，却给类似的事件留下了更大的机会，稍后我们继续。

解说：

“13个小组检查，没发现矿难迹象”。“查了两遍，事故可能性不大”。鸡西市政府有关部门组成的调查组为什么四天没有结果？而黑龙江省的联合调查组却一夜破案，当矿难消息已经在当地群众中广泛传播时，很多人在问，鸡西市的有关部门为什么迟迟无法发现真相？

字幕提示：第一天，驻矿安全检验员

解说：

为了遏制矿难，国家早有规定，安检部门派驻的安全检验员应该第一时间得知事故的发生，而记者采访中却没有找到驻矿安检员的身影。

鸡西市滴道区副区长 韩树国：

他上白班。

记者：

他上白班(晚上)，没在？

鸡西市滴道区副区长 韩树国：

请假了。

字幕提示：第二天，当地各级安全监察局

字幕提示：省级安全监察局

记者：

这两天鸡西范围内有没有煤矿安全生产事故？

黑龙江省煤矿安全监察局驻哈南监察局 兴伟：

我这儿没接到，记录本上现在没有显示。

字幕提示：市级安全监察局

鸡西市煤炭生产安全管理局副局长 李建辉：

都没有接到上报的信息。

字幕提示：区级煤监局

记者：

昨天的早上四点多钟发生了一起矿难，到现在已经过去24小时以上了，你们不知道？

滴道区安全生产监督和煤炭管理局书记 陈刚：

不知道，现在没人跟我们报告。

记者：

通常应该是谁向你们报告？

陈刚：

煤矿发生事故煤矿向我们报告，就跟我们煤管局报告。

记者：

他是相关责任人，他(矿主)觉得有负担不去报告，谁来查呀？

陈刚：

那没人报告啊，就是老百姓给我们举报我们也查。

记者：

如果有人报告你们就查？

陈刚：

我们马上查。

记者：那我现在向你报告。

陈刚：

那我们也开始查。

记者：

那能现在我们一起去吗？

陈刚：

可以去。

解说：

虽然当地群众对矿难的发生言之凿凿，但一直到记者举报，鸡西市煤管局和滴道区煤管局才组织人员入井调查，而根据安全生产规范的要求，记者没有被准许下矿随同采访，最后两个小时的入井调查结果，也显示没有事故现象。

入井检查人员：

啥事儿没有。

鸡西市滴道区副区长 韩树国：

我认为这个传言不可信。

解说：

从矿到区再到市，一起矿难留给我们的疑问还有很多。

字幕提示：疑问一：死亡证明造假？

解说：

刘国山，市滴道区桂发煤矿的坑长，而殡仪馆里的死亡证明显示死因是心脏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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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者：

鸡西市公安局滴道区分局，死因是心脏病，年龄是53。

解说：

死亡证明显示，死亡时间是在4月25日，出殡火化的时间是4月27日，是由鸡西市滴道区公安局、刑事科学技术大队开据的。

滴道区公安分局刑事科学技术大队队长 黄涛：

这个从笔迹上肯定不是我们开的。另外，从正规渠道，正常报案出去的，肯定不是。

字幕提示：疑问二：出示煤矿非法开采？

解说：

据记者了解，滴道区桂发煤矿原为个体私营煤矿，2007年与鸡西市红星源煤矿资源整合，桂发煤矿为主体矿井，属低瓦斯井，未通过2011年地方煤矿复查验收，事实上煤炭生产许可证、工商营业执照均已过期。

字幕提示：疑问三：遇难9人是否属实？

解说：

如今，仍有遇难者被埋在井下，123名救护队员正在分成三个班组作业挖掘，虽然矿主初步交待有9人遇难，已将先挖出的8具矿工身体进行了异地火化，被埋在井下的人数究竟是多少，人们不清楚。而耐人寻味的是，根据规定，矿难死亡10人以上属于重大事故，而死亡10人以下属于较大事故。

主持人：

综合各种信息来看，这一次的瞒报恐怕不仅仅是矿主一个人的问题，而是一个多层面、多人共同编制的一个谎言。岩松。

白岩松：

其实在云南的瞒报过程中，当地的负责人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查这个瞒报就跟破一起死亡案件一样艰难，因为这里遇到的障碍很多。但是我们回过头去看，在这起矿难的过程当中有很多的信息耐人寻味，我们也有很多的问号。第一个，当他这个遗体火化的时候，说是心脏病，上面是盖有鸡西市公安局滴道区分局刑事科学大队的章的，如果这个章是真的话，公安部门是否主动或者被动地参与到了瞒报的过程中。

主持人：

还从一个层面帮我们去解释，为什么说省一级的调查组来了，当夜就查着了瞒报的事实，而之前当地居然却用四天没有查到任何的问题。

白岩松：

是，那接下来这个问题也会引发我们的第二个问号，因为在矿难发生的第二天，鸡西市滴道区的副区长韩树国就说区里组成13个小组去检查煤矿没有发现矿难的迹象。那么好了，当地的区政府是否主动和被动地参与到了瞒报的过程当中。

主持人：

是，这也是一个问题。

白岩松：

对。那接下来的时候你又看到了一个数据，因为第三个问号就是4月29日的晚上，这是《人民日报》的报道，4月29日的晚上，省政府接到了国务院和国家安检总局《关于举报鸡西市滴道区瞒报事故的重要批示》后，然后……，也就是说省里是比国务院知道的晚的，对吗？那从某种角度可以理解，因为灯下黑，底下的人都在那儿按着，所以省里头反而没有那种直通车。

主持人：

而且主管部门比媒体知道的晚。

白岩松：

对，最后绕到了国务院又回到了省里，这给我们的教训又是什么？

主持人：

对，还有一个我们不能够忽略的事实，说现在矿主说是9个人，这个数字究竟是不是能够查实它？

白岩松：

对啊，最后的这两个问号是，我们别忘了另外的一个细节，这个矿是煤炭生产许可证和工商营业执照都已经过期的，但是毫无疑问是在继续生产。

主持人：

在默许的情况下。

白岩松：

对，那么是谁在默许？或者谁在成为保护伞？又是谁疏忽了这样一种管理？那么是不是也是主动和被动地参与到了瞒报和事故“创造”的过程中。

最后一个回到你说这个问题，为什么是9个人？我们现在得到的各种数据都是9个人，但是我们可以看看PPT，在过去的这一年的时间里头，这还仅仅是我们罗列出来的一部分，无数起安全生产的事故都是9个人。那么这里有一个数据可能观众朋友不是说特别的清晰、了解。

10人以上那就叫重大事故，必须是国务院安全总局来督办了，然后10人以下叫较大，那性质就不同了，处罚起来都不一样。比如说10人以上，郑州市就彻底关掉这个矿等等，那么对于不同人来说，9个那就要跟10个比天壤之别，所以就是9个。那起码到现在的这起矿难，我们还不能得出证据是10个或者11个，但是我们起码也不能立即就得出结论就是9个，我觉得所有人都期待有更清晰的结果，因为这里依然还有迷雾。

主持人：

是的，所以以后看来如果是报了有9人遇难的话，更要详查和撤查。我们再次连线本台记者王跃军。跃军。

王跃军：

小萌。

主持人：

在采访过程当中，我想你有很多的思考，你觉得像类似的瞒报事故怎么样能够避免呢？

王跃军：

应该说在采访过程当中，我们的采访接到了很多群众的举报，那么我们宁愿相信滴道区也好，鸡西市也好，他们的相关管理部门没有接到举报所以他们行动迟缓，但是为什么群众不举报呢？是因为不信任。那么怎么能够让群众信任？我们在很多事情的举报上，能不能把举报层面提高。对于一些还没有查出真相的事件，群众能不能向更高层面举报，也就是更高层面能不能公布出自己能够得到举报信息这样一个渠道。另一方面从调查的角度来说，刚才岩松也提到了一个所谓的“灯下黑”，那么我们可不可以借鉴司法的某些方面的一些做法，比如说异地调查，A地出现事故由B地的相关人员来进行调查，这样是不是能取得更好的效果？小萌。

主持人：

那你掌握的这个事情，目前还有哪些后续吗？

王跃军：

我们现在所了解到的，现在鸡西市相关政府的部门，以及黑龙江省相关的政府部门，以及国家相关层面的也有人到现场来进行指导工作。从整个现在进展的情况来看，预计在不长的时间就会彻底来公布整个调查的结果。

主持人：

好的，谢谢跃军。

王跃军：

另外从媒体的角度来讲，大家也正在进一步地进行更深入的采访，希望使这个结果能大白于天下。小萌。

主持人：

那就是说死亡人数上还是有可能发生变化的？

王跃军：

从我们目前所了解到的情况以及黑龙江省相关的调查部门入井调查的结果，现在的死亡人数基本判断为9人，现在还有一人遗体没有找到，也正在搜寻的过程当中。小萌。

主持人：

好的，谢谢跃军带来的信息。刚才跃军讲了，他建议能够向更高级别举报或者是异地进行调查，这个可不可行？

白岩松：

另外有很多问题已经在这个瞒报的过程中给我们提出了就是必须要去回答的问题，比如说现在越来越多的矿主会用高昂的赔偿，然后使受害者迅速地闭嘴，来保持这个沉默，然后成为合作者，那这是一个。另外还有一个，当把这个范围控制了之后，举报的动力就会减弱，幸亏在这样的一起案件当中，我们还看到了不作为受害者，而是从情感的这种角度来说，以他们的方式进行了举报，揭开了盖子，但是如果在另外的一些地方没有这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话，这件事情是不是就真的隐瞒成了？如果真的隐瞒成了又会逼迫我们思考怎么样让这样的事情还能够揭开盖子。然后另外，如何对瞒报的事件的处理越来越让人无法瞒报？这才是问题的一个很重要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