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前的能源价格未能反映其真实成本

国际货币基金组织IMF出版了一套丛书，专门介绍如何针对环境外部性制定有效的财政政策。近日，IMF总裁克里斯蒂娜•拉加德在全球发展中心宣布新书《回归正确的能源价格》发布，本人有幸对该书发表了评论。

这本书回答了以下问题：

目前，能源消耗造成每年300多万人死于污染，应如何通过调整能源价格以解决这一问题？

科学家称本世纪全球平均气温将上升3至4摄氏度。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我们对能源征税，会有怎样的帮助？

许多城市因交通拥堵而损失高达5%的GDP。如果考虑交通拥堵因素，能源价格机制会有怎样的变化？

近一个世纪以来，经济学家已经清楚地得出结论：利用税费可有效解决外部性问题。世界顶级金融机构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再次明确了这一点，一个良好的财政政策应该考虑外部性问题。各国的财政和经济部长应巧妙设计税收制度，对污染和拥堵等负面事物征税，同时避免对就业、盈利等积极事物征税。否则，就造生了糟糕的经济发展模式。

煤炭是环境破坏性最强的燃料，但几乎没有国家对煤炭征税，有些国家甚至还积极对煤炭进行补贴。IMF发现，如考虑外部性，煤炭税率至少应为其当前价格的50%。汽油的最优税率稍低，但也应达到40%。很多国家都征收汽车燃料税，但在IMF开展分析研究的国家中，有四分之三的国家存在征收的汽车燃料税不足以解决拥堵和道路事故带来的外部效应问题。

这些建议将产生什么影响？良好的财政政策（即在该政策下可通过税收体系实现负面外部效应的内部化）能使全球空气污染死亡人数减少63%，碳排放降低23%，并增加相当于GDP2.6%的财政收入。

那么，为何不采取行动？

反对征税的游说者当然以“大政府”管得太多为由反对上述措施。其实这个观点并不正确。上述建议完全能够实现税收中性，即税收对经济行为并不产生干预。因为对劳动收入和其他税基的降低能抵消增税。自由市场论者将赞成这一举措，因为它能降低扭曲性税收并提高非扭曲性税收。这样就能提高整体经济效率，实现更加长期的增长。

另外一种反对意见在性质上更加严重，认为当前较低的能源价格可使穷人受益，因而采取上述措施会使穷人受到影响。这里要说明两点。第一，富人而非穷人享受了低廉的能源价格带来的巨大利益。以主要用于发电的煤炭为例。全世界用不上电的12亿人口中大多为穷人，他们非但没有受益，反而却是煤炭污染最大的受害者。汽油也同样如此。但是，必须看到，穷人通常支付不起高昂的能源价格，必须找到补偿方案。好消息是，过去十年我们在利用重新分配能源企业的税收以支持穷人方面积累了丰富经验。印度尼西亚甚至伊朗等国的经验都表明，调高能源价格所增加的部分收入可用于补偿穷人，从而实现整体经济福利的净增长。理想方案是利用调高能源价格增加的部分收入为用不上清洁能源的穷人提供清洁能源。

转折点可能比想象得更近

采取行动离不开勇敢卓越的领导者，而世界正缺乏这样的领导者。20世纪80和90年代，各国出现从计划经济向更开放经济的大规模转变，这些“变革”的经验表明，如果采取行动的政治风险下降，就可能越过转折点。此外，许多强有力的证据展示了变革的益处、成功案例以及政治潮流和态势（尤其是发展模式相近的国家）。

临界点很可能比我们想象得更近。今后18个月无疑为增强政治支持提供了难得的机遇。今年9月即将举行的联合国首脑峰会、12月的利马联合国气候大会、明年夏天举行的亚的斯亚贝巴联合国发展融资会议以及2015年底巴黎气候变化大会将促使领导者关注自身责任，从而采取行动在保护环境的同时，实现更长远的经济繁荣。

让我们给这些领导者提个醒：合理的能源价格才能反正其真实成本。

本文作者为世界资源研究所主席安德鲁•斯蒂尔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