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进能源革命保障经济环境安全

近日重要与能源相关新闻仍聚焦能源安全与环境安全。一是国家应对气候变化战略研究和国际合作中心主任李俊峰在《财经》杂志撰文提出，没有能源革命就没有能源转型，完成中国能源转型，需要从观念上进行根本性的转变，这种转变首先是改变以煤为主和以国内为主的观念。二是中国风电去年新增容量占全球一半但高达339亿千瓦时弃风电量创下新高。三是中国部分在产油田停产。四是美国休斯顿举办的剑桥能源周的能源行业领军人物在不同场合反复讨论巴黎气候变化协定签署后的战略。

李俊峰首先提到中国严重雾霾，2013年一度严重雾霾笼罩中国250万平方公里土地（政协数据更是高达270万平方公里）。中国和美国都是900多万平方公里的国土面积，都是消耗了30多亿吨煤当量的化石能源，但是用PM2.5这个世界卫生组织衡量大气质量的重要指数来看，中美两国有天壤之别，美国国家城市的PM2.5标准要求是在15ppm以下，90％以上的城市在10ppm以下，全国年平均的PM2.5的浓度是个位数。而中国全国的PM2.5浓度的平均水平是74ppm，是美国国家标准的5倍，有观测记录的城市没有一个达到美国国家标准平均水平，就连空气质量最好的三亚，PM2.5也达18.7ppm，比美国的国家标准高出了25％。两国的差距在哪儿？美国每年消费不到8亿吨煤炭，中国消费40亿吨煤炭，中国是美国的5倍（按最新数据中国还少报了近6亿吨煤）。中国2013年消费了大约40亿吨标准煤的能源，其中煤炭大约占67％，全国发电量大约为5.4万亿千瓦时，燃煤发电量大约为4万亿千瓦时，约占75％。分别高出世界平均水平40个和55个百分点。2013年，中国平均每平方公里消费的煤炭超过450吨，而同期世界（除中国外）平均水平不到30吨，美国不到80吨，雾霾最严重的京津冀鲁豫五省市，每平方公里的煤炭消费量更是超过了2000吨，是世界平均水平的70倍，美国平均水平的25倍！2014年开始了中国能源转型的征程，首次出现了燃煤发电量和煤炭消费量的负增长。2015年可谓中国能源转型取得重要成就的一年。2015年全年，中国发电量只有5.5万亿千瓦时，比2014年减少了0.2％，即减少110亿千瓦时左右。当年风电增加近400亿千瓦时，太阳能发电增加了200亿千瓦时，水电增加700亿千瓦时，核电增加300亿千瓦时，也就是说，非化石能源发电净增加了1600亿千瓦时。火力发电净减少了1700亿千瓦时，其中大部分减少的是燃煤发电，一般估计，2015年燃煤发电大约减少1600亿千瓦时以上，降幅4％。一增一减，导致了煤电占比从2013年的74％，下降到2015年的69％，两年减了5个百分点。同时，2015年煤炭消费量也减少2亿吨，煤炭占比也比2013年下降了3个百分点。

中国能源革命的另一个重要推手就是应对气候变化所产生的控制二氧化碳问题。2015年12月12日达成的《巴黎协定》提出，全球共同努力实现温室气体排放早日达峰，力争在本世纪下半叶实现人类排放的二氧化碳与大自然的吸收相平衡。

2013年，中国化石能源燃烧所排放的二氧化碳大约为97亿吨，超过了美国、欧盟和日本三大经济体排放的总和，大体上与OECD34个成员国的排放总和相当。为了控制二氧化碳的排放，中国向国际社会承诺，努力实现2030年左右二氧化碳排放达峰，且尽早实现，到2030年非化石能源的比例提高到20％。中国除非构建以可再生能源为主体的体系，否则能源体系做不到，也不可能做到以国内为主，包括海洋面积在内，地球的表面积是5.1亿平方公里，我国只有不到1200万平方公里，仅占2.3％左右，即使所有的能源资源都平均分配，我们的人均资源拥有量也只有世界平均水平的20％以下，70％以上的石油、天然气和天然铀资源依靠从国外进口应该是常态。在这种条件下，中国只能走与全球能源一体化、市场化的道路，而不是一定要坚持什么能源自主。以煤为主的选择，从国家整体的经济社会系统而言，其实并非是成本效益最优的选择。燃烧煤炭已经成为大面积雾霾和温室气体排放居高不下的根本原因之一，整个工业系统的能源效率低下与以煤为主关系巨大，我国庞大的铁路货运系统50％以上的运力用在煤上，等等，不一而足。中国必须从整个国家的经济与社会的整体利益出发来分析看待问题，真正走出一条“绿色低碳安全高效”的道路。中国可以走一条化石能源与非化石能源并重的现代化道路，成为更后来的国家实现现代化的榜样，引领世界能源转型的方向，为本世纪末用可再生能源或非化石能源取代化石能源作出自己的贡献。

由此可见，中国还应当大力发展节能技术与产业，大力发展循环经济，才能在人均资源相对匮乏的条件下发展经济。

据国际风能委员会最新数据显示，2015年，全球新增风电设备装机容量达6300万千瓦，其中近一半都来自中国。中国2015年新增风电装机容量达3050万千瓦，而国家能源局的数据接近3300万千瓦（3297万千瓦）。累计并网装机容量达到1.29亿千瓦，占全部发电装机容量的8.6%。新增装机容量，让中国在2015年超过了欧盟，成为全球风电累计装机量最大的国家(地区)。但同样在2015年，中国弃风限电情况更加严峻，平均弃风率达到15%，同比增加了6.5个百分点，为3年来最高水平，弃风电量更是高达339亿千瓦时，比此前最高的2012年还要高出131亿千瓦时。国家能源局数据显示，2012年弃风情况最为严重，弃风率达到17%，2013年有所缓解，弃风率降至11%，2014年上半年更进一步降至8.5%。2015年的弃风率飙升至15%，其中最为严重的甘肃、新疆、吉林三省份，弃风率均超过30%，甘肃甚至接近39%。专家预计“十三五”期间会逐步下降。2016年和2017年风电新增装机将分别回落到27吉瓦和25吉瓦，相比2015年分别下滑11.5%和16.7%。中国需要加快机制体制改革与科技创新，减少弃风弃水弃光以提高可再生能源利用率，尽可能多地替代化石能源发电或燃烧。

媒体透露，从未亏损过的胜利油田2015年首现亏损，并在近50年来首次关停了旗下在产油田。决定今年整体关停小营、义和庄、套儿河、乔庄4个油田。据中石化介绍，这4个小油田年产量共约6万吨，仅占胜利油田年产量的0.2%左右，并不影响大局。4个小油田关停后，预计可减亏2亿元。因关停小油田涉及恢复生产的巨大成本和员工安置问题，而此次关停还是因为石油公司不看好短期内的油价。中石化胜利油田经过对70个在产油田的严格效益测算，开发效益排在末尾的4个小油田将被暂时关停。这4个小油田年产量共约6万吨(仅占胜利油田年产量的0.2%左右，4个小油田关停后，预计可减亏2亿元。胜利油田2015年首次陷入亏损，由盈利大户变成亏损企业，全年亏损超过92亿元。而进入2016年以来，国际油价远低于预期，胜利油田仅今年1月就亏损29亿元。此外大庆油田将连续每年调减产量150万吨。2015年大庆油田GDP下降2.3%，系30年以来首次下降。经测算，因原油减产、油价下降，大庆市共减少现价GDP849.1亿元人民币。用不变价计算，因原油减产拉动GDP增速下降1.36个百分点。相关信息显示，国内油田平均开采成本大概在每桶40美元左右，当前不足30美元的油价早已跌破盈亏平衡点。此外中海油还计划降低原油产量，预计今年生产4.70亿至4.85亿桶石油当量，而去年该公司的产量约为4.95亿桶。另有消息称延长石油发布紧急通知，要求停止部分油田开发施工作业。低油价冲击下，中国能源安全不仅仅是对外储存度高问题，还有商业竞争可持续发展问题即市场竞争力问题。中国制订原油价格地板价意在保障中国石油业生存，但因能源价格高于国际水平将影响中国出口产品竞争力，处于两难窘境。中国能源企业急需增强商业竞争力。

美国休斯顿举办的剑桥能源周上，能源行业领军人物在反复讨论巴黎气候变化协定签署后的战略。共识为在低油价和《巴黎协定》签署的背景下，能源行业面临前所未有的变局。如果不能及时应变，将在大规模行业变革中遭到淘汰。企业如果不能选择正确的战略，那么必然会在竞争中处于下风。”但石油业巨头埃克森美孚预计，到2040年，全球能源需求量还将上升1/4，新增需求主要来自发展中经济体。埃克森美孚估计，虽然可再生能源和核能的使用将不断上升，但传统化石能源依然要占到总用量的80%，其中石油依然是主要能源。而多元化清洁能源发电还需要有更先进的电力传输和分配系统做配合。有人提出低油价不仅让能源企业日子不好过，也给行业内的创新型企业添了不少麻烦，阻碍了能源领域技术革新的进程，投入被砍是一个问题，但是这些天性希望降低风险的大企业还有更大的问题，那就是科层制，极少有个人愿意做出这样有风险的决定。面临的问题一个是钱少了，一个是过于繁复的决策机制。中国与世界共同面临重大能源安全与能源企业安全挑战，唯有改革创新和推进能源革命，才能保障中国能源环境安全与保障中国经济可持续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