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济促成未来的“社会许可”

美国“RethinkX”的泰勒·海因兹(Taylor Hinds)，10月初在《RethinkX》网发表文章说，部门“颠覆”，人们“认知”的转变，最根本的是经济。[A]

公众的看法可能是变化无常的。行为、产品、实践和技术总是“变来变去”，而且多年来，大多数人的道德和价值观也在变化。社会对同性恋、妇女投票或种族融合的接受曾一度认为是不可想象的，但现在却无处不在，授予了“社会许可”。另一方面，一些曾经非常合理的做法，比如室内吸烟，开车时喝酒，或者让狗在人行道上便便，现在看起来令人震惊、荒谬，不再为社会所接受——社会执照被“吊销”了。这两种情况都有个“自我强化”过程，可能像滚雪球一样，确实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尘埃落定”，一旦达到临界点，就会极快地发生改变。

在可口可乐和药品等家用产品中，海洛因和可卡因曾很常见，甚至给儿童服用。后来丢掉了“社会许可”。[1],[2]

怎样获得社会许可

公众的看法，以及随之而来的行为和监管变化，是颠覆的驱动因素。就像个反馈回路，与监管、投资和生产规模等其他驱动因素相结合，会加速颠覆性产品、技术或体制的采用。然而，从根本上说，颠覆是由经济造成的。当一种新产品、新技术或新体制出现时，那就是经济上可行的替代方案。如果更好、更便宜、更有效，颠覆是不可避免的。

妇女有举权曾称之为错觉,但公众的认知已经改变,女性不仅赢得了选举权,而且有4次进入美国总统选举：杰拉尔丁·费拉罗，莎拉·佩林,希拉里•克林顿(Hillary Clinton)和卡玛拉·哈里斯(过去12年，3次)。

在早期，很多人很难意识到这种颠覆性。他们看到的都是障碍，即认为颠覆不会发生的各种原因。“人们不会喜欢，也不想改变”，“市场太大，无法超越”，“人们喜欢现在的样子”，等等。

目前正处于精密发酵(PF)阶段。公众的认知或许不可能颠覆畜牧业,因为这个行业根深蒂固,太大,人们非常喜欢动物的肉，而微生物制造的食物加工、合成、“暴露”太多。但就像对接受的所有感知的障碍一样：社会许可是可变的，不是恒定的。

“Impossible Foods”公司还在寻求批准“Impossible Burger”。[B]

缺乏真正的替代方案，使之看起来好像公众舆论根深蒂固，但事实并非如此。只是当时仅有的两个选择是继续维持行业现状。因为它们或许略有改善，或者为了更大的利益而接受劣质或昂贵的产品，证明“一切照旧”会更受欢迎。

随着精密发酵的出现，授予畜牧业猎杀动物，使用大量土地、水源和能源以及污染，社会许可在受到“侵蚀”，与此同时，替代方案正取得进展。例如，“不可能的汉堡包”成本已经降下来，而且提高了质量，现在是2.0版。随着接受率上升，越来越多的公司进入市场，精密发酵行业吸引了更多的投资和人才，以更低的成本带来更高质量的产品，形成了颠覆的良性循环。以植物为基础的汉堡，从类似于面向素食者的牛肉饼，变成了面向肉食者的更便宜、更优质的产品。

产品或技术开始成为有竞争力的选择时，公众的认知开始改变。这种转变一开始似乎很慢，但随后会比人们意识到的快很多，会沿着s曲线走向最大接受度。

图片:技术采用生命周期中，创新成果推广的罗杰斯钟罩形曲线(2003)

怎么丢失了“社会许可”?

社会许可失效，是因为人们现在能够清楚地看到旧产品或技术的缺点。一直容忍这种方式，因为没有进行新产品与旧产品比较。尝试使用无线电话之前，很少有人会抱怨电话有一根长线。尝试CD之前，我们容忍磁带倒带。体验电动车之前，我们接受汽车尾气的气味和污染。尽管有充足的证据表明，那么多的主要行业会给社会带来各种成本(公共卫生、环境、社会、道德等等)，但大多数人还是容忍它们，因为我们优先考虑低成本的产品和服务，并使短期增长、税收和就业最大化。

经济可行的替代方案发挥作用时，对个人、社区和政府来说，态度就会受有利经济因素的激励，发生改变。越来越多的个人和企业改变了他们的购物习惯，导致他们的信仰体系发生变化。法律的改变进一步加速了这个进程，通过增加或取消各种监管规定如禁令或税收，改变了对个人和组织的激励(奖-惩)，又进一步改变了群体的行为。

电动车(EV)或许能正处于这个阶段。一个世纪前人们就知道，内燃机汽车(ICEV)对我们的健康、环境和地缘政治有害。那段时间，还没有经济可行、对我们的健康、环境和地缘政治更有利的选择。随着电动车成本下降、质量和便利性显著提高，它们颠覆了高端市场，相对内燃机车，改变了人们对电动车的旧观念。再加上自动驾驶技术和按需运输技术，电动车带来了全新的运输体制(即运输即服务)，很快变得更安全，每公里成本能下降一个数量级，而且平均每年为家庭节省5600多美元。有了这种新的切身经历，一个世纪前授予内燃机车和石油工业的社会许可就在“消失”。社会不会容忍对我们的空气和水的肆意破坏，不会容忍每年有100万人丧生，也不会容忍进口石油带来的地缘政治问题。这个转变正在发生，并将在未来几年继续加速。

“毫无疑问，石油正面临越来越大的社会挑战。” “有人认为这是个糟糕的行业，我理解这一点。”

—英国石油公司首席执行官伯纳德•鲁尼(Bernard Looney)

甚至一家最大的石油公司的首席执行官也承认，社会“执照”正在从石油公司“移走”。英国石油公司提出到2030年油气产量减少40%的目标，并且每年在低碳项目上投资50亿美元。[3] 随着气候变化和环境问题成为全球政治讨论的焦点，整个行业正遭受社会“许可证”的丧失。碳中和目标和10-30年内禁止开采石油和天然气的禁令越来越受欢迎，大公司都开始担心自己能否招聘到下一代员工。[4]

社会许可正慢慢地从内燃机车移走，因而为政策和监管创造了政治空间，既支持新的电力运输体制，又惩罚旧的、以石油为基础的经济。例如，在2020年初，英国宣布决定2035年前禁止汽油和柴油车(包括混合动力车)，[5] 甚至可能提前到2030年。[6] 荷兰、挪威、法国、瑞典、爱尔兰、加利福尼亚州和其他国家也宣布在2025-2040年间逐步淘汰传统汽车。[7] 由于经济的原因，将会发生电动车颠覆，丧失社会许可带来的监管将会关闭通往旧汽车的“大门”。突然之间，老办法做事不仅不“酷”或者“落伍”了，而是不正确、不安全;在某些情况下，甚至可能是“犯罪”。

2020年代的“社会许可”

在RethinkX内部，检查了“部门”颠覆，认为有相当多的行为、工艺和产品，今天社会可接受，但在本世纪20年代将失去它们的社会许可。除下列方面，还能想到哪些?

● 因为新的安全系统建立在A-EV和TaaS基础上，[C] 社会可能不再允许“个人”驾驶汽车。

● 随着电动替代品越来越便宜，社会可能不再允许使用以汽油为燃料的工具和车辆，如割草机或电锯。

● 因为TaaS意味着汽车是共享的，而且经常使用，不是私人拥有和停放着的，社会可能不再允许把城市分割成巨大的停车场。

● 一旦可以直接从细胞、植物和微生物那里获得更便宜、更好的肉，则吃动物肉、在社交活动中提供动物肉、公开出售甚至当着其他人的面烹调动物肉等，这些行为在社会上可能是不允许的。

● 一旦生产出更便宜、性能更好的材料，使用皮革制作汽车座椅、衣服或家具，社会上可能是不允许的，尤其是如果不这样做，就不得不为了皮革而养牛。

● 通过精确发酵和细胞培养生产肉类和其他自然产品，比用更多土地和资源的效率更高时，破坏环境种植牲畜饲料，为种植园腾出空间或从海洋开采产品，可能是社会不再允许的。

● 使用化石燃料作为能源可能是社会不允许的，因为太阳能光伏、风能和电池组合，即可再生能源更便宜、分散，而且更有效。

● 垄断和控制电力可能是社会不允许的，因为人们通过屋顶太阳能电池板生产自己的能源，他们应该能够储存、甚至再卖回电网。

原文索引：

[1] History.com Editors. Cocaine. History.com. Retrieved from here.

[2] Heroin History: 1900s. Narconon. Retrieved from here.

[3] Press Association. (2020, September 9). Fossil fuels becoming ‘socially challenged’, says BP boss. Evening Express. Retrieved from here.

[4] Elliott, R. (2020, August 18). Oil Industry Frets About Recruiting Its Next Generation of Workers. The Wall Street Journal. Retrieved from here.

[5] Szymkowski, S. (2020, February 5). UK will ban new gasoline and hybrid cars by 2035. CNET. Retrieved from here.

[6] Paton, G. (2020, August 29). Tories drive pressure to ban new petrol and diesel cars by 2030. The Times. Retrieved from here.

[7]Kovács, Z. (2019, October 31). The end of the fossil fuel car is on the EU agenda. Transport & Environment. Retrieved from here.

资料与注释：

A. Taylor Hinds，The Social License，RethinkX，October 6, 2020

B. Taylor Hinds，Catherine Tubb，and Tony Seba，Precision Regulation – Policy as a key shaper of the new food system，RethinkX，September 4, 2020

C. A-EV:an EV with AV capabilities，无人驾驶电动车;TaaS：Transport-as-a-Service，服务式出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