挟“天然气”以制欧洲策略失效

欧盟反托拉斯官员将矛头指向俄罗斯天然气工业公司，因为其在欧洲政策和天然气业务方面做出了改变。

首轮打击

作为欧盟主要的天然气供应商，俄气既“沐浴”在俄罗斯政府大力的支持下，又被包围在其所出售天然气的国家，尤其是德国，所创造的商业政治关系网的保护下。可替代俄罗斯天然气的来源很少，因而“客户”并不愿与俄气进行对抗。

而现在，欧盟却将俄气视为洪水猛兽。第一记重击发生在4月22日，欧盟委员会专员玛格丽特·维斯塔格向该公司发出一项准备已久的“异议声明”，详细说明了俄罗斯天然气出口的阴暗处，描述了拥有未知收益所有权的利润丰厚的中间公司的操作，由政治家而非商人所做的交易，以及大量的地缘政治偏袒行为。

欧盟声称，俄气正追求一种分离中欧和东欧天然气市场的战略，包括限制客户转售天然气，并从保加利亚、波兰及包括爱沙尼亚、拉脱维亚和立陶宛在内的波罗的海国家获得不公平的价格。此外，欧盟表示，俄气滥用市场支配权控制穿越波兰的亚马尔运输管道，迫使保加利亚支持已取消的将天然气途经黑海运抵欧洲的俄罗斯南溪项目。

双方博弈

俄气前几个月已与欧盟接触，并尝试达成和解。不过，这些谈判却因对俄罗斯与乌克兰关系问题有不同意见而冻结。目前，俄气有3个月时间应对指控。如果俄气的说法不能让欧盟委员会满意，下一阶段将是执行阶段。这可能意味着10亿欧元甚至更多的罚款（理论上应是高达该公司营业额的10%），且将从法律层面强制俄气改变商业模式。维斯塔格称，“所有路径都是开放的，我们希望与俄气就相关问题展开对话”。

俄气最初反应冷淡。其称，欧盟的诉讼毫无根据，并坚持已遵循国际法和业务所在国家的法律法规，应将争议的解决停留在政府层面。俄气指出，俄罗斯法律赋予其特殊的社会意义和功能，以及政府控制的商业实体的地位。早在2012年，俄罗斯总统普京就禁止这样的能源企业向外国监管机构披露信息或服从其命令。

通过2007年的“第三能源一揽子计划”的发布，欧盟便开始与俄气进行某种意义上的对抗。该计划是对俄气分拆欧洲市场的一系列措施看似平淡的回击，主要作用是禁止同一家公司拥有天然气管道和天然气。俄罗斯坚决反对这一计划，并将其视为对俄气财产和商业模式的无端攻击。

然而，俄气并没有抵住欧盟猛烈的起诉攻势。欧盟越紧盯俄罗斯的天然气出口，其就越容易找出更多问题。2011年，欧盟发起历史上最大的反托拉斯行动，出其不意地搜查了数十家属于俄气及其附属公司的办公室，2012年开展了正式调查。

“异议声明”2013年起几乎准备就绪，不过却经历了较长一段拖延期。维斯塔格的前任贾昆·阿尔穆尼亚曾反复承诺，要提出指控，但在其去年离任前都未兑现承诺。欧盟委员会的资深人士认为，协商处理要比恶化与俄罗斯的关系好。

失去优势

现在欧盟的心态更强大。维斯塔格坚持认为，欧盟委员会是正义的司法制度的一部分，会不偏不倚地处理问题。

对俄气来说，最任性的选择是无视欧盟，这将导致被罚，以及被收取不公平费用的客户的潜在诉讼。另一个选择是法律方面的挑战。捷克能源特使瓦克拉夫·巴蒂斯塔预测，俄气会让步，但可能会以未来对中国出口天然气的交易做伪装，表明其已惩罚欧洲。

俄罗斯也可能会推进“土耳其溪”项目，该项目会将天然气运到土耳其与希腊边境，避免触犯南溪管道的欧盟法规。俄罗斯政府正吸引希腊支持该项目，诱饵是50亿美元的投资。在欧洲可能会有更多这种分而治之的策略，俄罗斯管道出口的政治影响不容忽视。

俄气要关闭天然气供应之路惩罚欧洲是不可能的。因为其已逐渐失去在欧洲市场的份额，而无法承受惹恼大客户的后果，这会使其400亿美元的出口收入岌岌可危。

欧洲对俄罗斯天然气依赖的担忧某种程度上已有所缓解。这不仅是因为寒冷冬季已过去，也源于欧洲整体上已能更好应对俄罗斯的“坏脾气”。欧洲已改善了存储状况，建立了南北天然气的连接。如像乌克兰这样的供应中断也可被其他供应填补。立陶宛曾完全依赖俄罗斯天然气，现在其已建了一个液化天然气（LNG）进口终端，并迅速迫使俄气降价。今年，美国将启动LNG出口，届时无疑会有更多供应。

欧盟委员会的行为凸显了俄罗斯孤立的地位。即使在德国，对俄罗斯的信任和耐心也已慢慢消退。俄罗斯以能源为武器，却激起了激烈的防御和反击。